寻访情报,那户人家确实平常刻薄欺人。”
“五年前,抢占你家田地,并在你母亲的坟前泼粪水。”
“此举却是取死有道,你酒后冲动杀人也算情有可原。”
沈晏说完,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转向面上有一道刀疤的那人:“蒋进,你早年丧妻一直未娶,膝下只有一女,唤丽娘。”
听见沈晏说出女儿的名字,被强压在地的刀疤脸猛的抬头,满眼都是戾气狠狠盯向沈晏。
沈晏面色如常,并不畏惧他的凶煞眼神,自顾自的道:“你女儿丽娘正是青春年少,本已许了人家,年后便要出嫁。”
“别再说了!”蒋进的面上露出痛苦神色。
“只可惜,丽娘在一次外出买针线绣嫁衣时,撞见了酒醉的秀才张珏。”
“见丽娘容貌娇美,张秀才便动了邪念,光天化日在家丁的帮助下,将丽娘强行拉入小巷玷污。”
沈晏说着这些话时,面上没有一点波动:“事后,丽娘衣衫不整,被随意丢在小巷之中,发现时下颌骨都被敲碎,惨不忍言,但报官之后……”
“报官之后,那被买通的狗官却说我女儿是妓子,那狗日的张珏是花钱买春!”
“在那狗官的庇护下,张珏无罪释放,而我女儿却变成了叫人唾弃的妓子!躺在床上日日以泪洗面!”
蒋进声嘶力竭的喊声,回荡在堂中,他情绪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被强压下去。
只仰头看了一眼坐在明镜高悬四个字下的沈晏,呸的啐出一口唾沫:“既然大景的律法给不了我女儿公道,我便自己去讨!”
他想到些什么,面上露出一丝快意:“那杂种得意忘形前去寻欢喝酒,我便一个麻袋将他绑了。”
“把他倒吊在房梁上,一刀一刀活剐了他!”
“那杂种开始还有力气求我,嘿嘿,后来就被没了声气!”
说完,蒋进死死盯着大堂上悬着的牌匾:“明镜高悬,明镜高悬,去他娘的明镜高悬!”
沈晏平静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剐了张珏多少刀?”
这奇怪的问话,让蒋进呆怔了一下,随即唇角扯出一个狞笑:“二百七十二刀。”
每一刀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沈晏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手艺太糙,镇抚司昭狱有个手艺好的刑官,可以剐两千八百刀而人不死。”
蒋进哽了一下,皱起两道刀子似的浓眉,不明白沈晏说这些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