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唐明皇唤出兔马开开眼界,他打个哈哈把青石收了起来。我更加肯定这老头是个神棍加骗子了。
正讲着话,听到门外传来哞哞的牛吼声,我爸冲出院子,我也跟着冲了出去。
一头大水牛在院子门口乱跳乱蹦,巨大的牛角甩来甩去,像只二哈在撒欢。我爸趁势抓住牛绳,我们两个人合力才把它拴在苹果树上。
我啧啧两声,说:“这牛发疯了啊。”
我爸还没讲话,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气喘吁吁跑过来,弓着腰按着膝盖,呼呼直喘。好一阵才缓和过来,走到将将安静下来的大水牛边上,恶狠狠给了它几脚,破口大骂,你这死翻瘟的畜生,发的什么疯,老子这条命差点交代在你手里。
我这才发现他胸口衣服上全都是泥巴,甚至撕了好几个口子,脸上、手上受了不少的伤,我爸问:“安应,总家伙?(咋的啦,发生了什么事的意思。)”
男人说:“我咋个晓得,好好地刚过十八步,这头畜生就发疯,差点没把我拖死。”
这男人叫做张安应,和我家是角(guo)户(以前家庭不富裕的时候,往往会几户人家共同买一头牛,按照出钱比例,分成几份。比如分成四份,你出两份的钱,那你就占两角。),因为是共同出钱买的,所以喂养也是轮流着来。
看这架势,我也猜得到,到我们家喂牛了,张安应今晚是把牛送过来。
水牛的性格向来是比较温顺的,而且这头牛又不是牯子(公牛),怎么会突然发起疯来呢?
我爸把张安应请到屋里,给他治伤,我则围着大水牛打转。水牛悠闲的反刍,并没有任何异常。
唐明皇用它干涸的双眼深深的看了大水牛几眼,也走进屋了。
我把水牛关进牛圈,我给它搬了两捆梗子(玉米杆),刚要出牛圈,就听到嘶嘶嘶的声音,大水牛一下子竖起了耳朵,凝神贯注的盯着窗子外面。
这声音太熟悉了,下午的时候我还听到过。
我们家旁边就是竹林,后面是一大片山林,要说有蛇,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蛇,也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响亮的蛇信嘶嘶声。
我三两步跑出牛圈,把门关好,拔腿往屋里跑。
我很怕蛇,这种黑漆漆的晚上,一不小心踩到蛇身上,被咬一口,那简直比窦娥还冤。
跑了几步,我就发现不对了。
我们家的院墙并不高,火坑屋的亮光,完全能照到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