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公子在醉香楼饮酒看戏。
醉香楼近日来了一对卖艺的父女,据说是从宣州逃荒来的。
父女俩粗布麻衣,衣着寒酸,但看起来干净整洁。
女子豆蔻年华,手中握着一杆长枪,在底下挥舞得虎虎生风,颇有几分飒爽英姿。
看得酒楼众人一阵拍手叫好。
表演结束,头发半白的老父亲手中捧着一个破旧的瓷碗,一一走到酒桌前,伸碗接过好心人施舍的铜钱,并鞠躬道谢。
碗到了沈洲这里,沈洲摸了一下荷包,从中找出一点碎银子,伸手要放进去。
陈家公子拦住了他,视线往女子的身上扫了一圈,又看向老父亲,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宣州逃荒来的是吧,你可知你面前的这位公子是谁?”
老父亲拿碗的手顿了一下,又看了看两人。
面容白净,锦衣玉袍。
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他语气恭敬地道:“公子身份尊贵,小人不知。”
陈家公子勾了下唇,神色倨傲,“确实,你一个要饭的也不配知道。
这样吧,你让你女儿上来,单独给我们两个舞一枪,兴许我们一高兴就赏你了。”
说着,陈家公子示意沈洲将刚刚的碎银拿出来,放在桌上。
光是这一点,就比他从下面收到的半碗铜钱要值钱得多。
只是,这话说得轻蔑,赤裸裸打骨子里的瞧不起。
下面的女子显然也听到了这话,她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
走过去,女子拉住父亲,沉着脸低声说:“爹,这钱我们不要了,走吧。”
老父亲收回手,声音沙哑:“好,听阿莹的。”
阿莹扶着父亲转身,准备下楼。
后面传来陈家公子威胁的冷笑:“能被我们看上是你的荣幸,别不识好歹。若今日你走出这里,就别想在京城待下去了。”
阿莹的脚步一顿,长枪也随之在地上撞击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她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过身来,压着怒气道:“好,我给你舞。”
谁知,陈家公子竟伸手指向老父亲,笑了:
“不,本公子突然改变主意了,不要你舞,要他舞。”
闻言,阿莹脸色一变,她急道:“不行,父亲他身体不好,舞不起枪,我给你舞。”
“本公子就要他舞。”
陈家公子不依不饶,眼中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