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烧得正旺,米饭发出诱人的香味。若从山中向山尖上望去,这点点星火尤为耀眼。
有人气的山已经不同于那原始的、不被征服的野山,气象自然也迥异。
断崖之上,人们分作了几堆儿,分别在吃着晚餐。
一堆儿是御林军,一堆儿是被分别五花大绑着的团练众娃,再一堆儿,是老张、小书生、茗烟、风铃他们几个。
山色渐晚,天空中层云密布,看似,整个山脉重归了兽潮之前的宁静和祥和,一丝一毫都不显现悸动前的痕迹。
不知为什么,这山,这气息,总让晴雯感觉到一些什么,但是,她又没有能力就此归纳总结。看来,一切都需要时间的演化、时间里的勘察。
老张喝了口自带的老白干,发出啧啧的赞叹。
接下来,热火攻心,放松了心情的老张不禁进入了中年版的吐槽模式:
“俸禄这么少,却干这等苦力活,实在是……”
“想我老张,那在北境也是战功卓著过的,结果,关系没搞明白,现在是越混越惨……”
“军饷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那些敢报虚数、坑军饷的都是胆肥的上级军官,俺们下级军官哪敢监察,哪敢进言啰嗦?”
“想上次看俺家闺女,也才吃奶那么大,现如今要是回老家,俺闺女都能打酱油啦。当兵苦啊,四海为家……”
茗烟趁机给老张递上个烟卷,说:“可不是吗?就怕这么着,军龄不小啦,却混了个不上不下的,全混不出个人魔狗样。”
老张一拍眼前的军壶,怒道:“茗烟你小子还会不会说话?我什么情况由我自己说的算,经你这么个明白人一戳破,还让我活不活啦?!”
茗烟赶紧收声,这回,真的是聪明人砸了自己的脚。
“就说你吧,”老张的主意力突然转向了晴雯:“好好的一个良家小书生,跟这帮纨绔子弟混什么混?”
茗烟这回接话,很是小心翼翼:“就是啊,和比你家境好的孩子作死党,你还不得两肋插刀、全力以赴啊?自然,付出的要比他们这些公子哥要大得多,而得到的,也就是两个字:吃亏。没搭上性命,就算不错啦。”
老张这回没有对茗烟这番的插嘴表示反感,反而,在听了茗烟这说法,他点了点头。
老张语重心长地对晴雯说道:“我奉劝你啊,小书生,文文静静的,又有见解有主张,不如去投考个科班。若将来读出来了,可仕、可武……选择余地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