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会吧?”
“嘿!”老鸨一跺脚,好似觉着是自己的一时怯让,给损了堂堂听鹂馆的面子,故而,老鸨这一回不假思索就亮出了嗓音,以弥补刚才那短暂的踟蹰犹疑。
果真,一张口,字正腔圆,现琅琅开泰之气象,
“青——青河边草——”
知府大人闭目仔细聆听,贾大人更是熏熏然晃头。
老鸨不怪是十年前响彻金陵的金子招牌,嗓音自是中厚温纯,腔调悲抑转而渐扬。
“绵——绵思远道——”
人们正沉浸于这悠扬的曲调当中,宛似正与朋友话别于古道,不知何时再能重聚……只听得那老鸨继续唱着:“荣荣坡上花——”
众人皆在等着这结束一句的出彩。
老鸨也不拖音,也不抖音,干脆利落地唱完了最后一句:“牛——只道饲料——”
众人低头琢磨着,这歌词啥意思呢?
一、二、三、四……韦小宝掰着四个手指头,重新在心里磨叨了一遍娘亲这四句歌词:
“青青河边草,
绵绵思远道。
荣荣坡上花,
牛只道饲料。”
“啊哈哈哈——”一旁的人们也明悟了过来,开始奚落起老鸨的儿子韦小宝。
此时的韦小宝更是寻思过味来,原来,娘亲是在骂自己平日里视母爱为理所当然,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一脸羞惭状,韦小宝看似一只认罪态度超好的虎口小绵羊……
鼓点再度响起,欢乐似乎也才开了个头儿。
鼓声一停,“扑哧——”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小侍女被缎子花给砸中了头,她一个害怕,哇地一声哭出声音。
得月下家坐着的是小晴雯,她连忙掏出手帕,好言安慰得月,说:“得月,你莫哭,没啥大不了的。”
曦月对知府大人一个欠安,道:“大人莫见怪,今天为贾大人接风,也是我听鹂馆在年岁上迎候的一件大喜事,故而,这些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小答应、小侍女们,托二位大人的福,才来以在这场面上共得欢乐,不想,她们还是太过稚嫩,不经事儿,还望大人们多多担待。”
“无妨无妨。”知府笑说。
小晴雯上前一步,手拿缎子花团,正色对曦月姑娘说:“不知可否小女可否替得月一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