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曼于古州官署。时太守公五十有二,复得此最幼之女,甚喜。因梦游古刹,于佛座前拾曼它〔陀〕花,顷刻变幻,似梅非梅而醒,故名之曰曼,号似梅,以示不忘。曼生下即乏乳,又未足月,居母怀只七月,身体极其弱小。而太夫人生产过多,抚育精力亦来不及,只得雇奶母抚之。
次岁〔1879〕
春,太夫人饮于同乡蒋家,酒后戏言,竟将幼女许给伊三公子。太守公不以为然,说:吾家乃清寒士族,攀此富贵家子,悉他日若何?恐误我爱女。母说即〔既〕已许诺,不便番〔翻〕悔。假使自己有能力,命运佳,亦无所畏,好歹听其自为,吾亦了子平之愿。
三年〔1880〕
期满升级。上峰以太守公长吏才,令名冠群僚,调抚南蛮。眷属难于携随,惟有送眷返里,自家上京引见。彼时太夫人复举一幼子。时曼早已断乳,呀呀学语强步矣。交给用多年的一老媪带领。因缺奶体弱,食物难消,渐成痞疾,医药无效。延至——
四年〔1881〕
春,竟双目失明,淹淹〔奄奄〕一息矣。太夫人与老媪均哭泣,准备衣物。忽来一邻妇,说某处占课极灵,何不试求?母遂命人往。卜课云:向西十五里,有一不行时之村医,服一帖即好。于是照课而行,果然灵验,日有起色矣。
五年〔1882〕
大姊病故。母氏悲哀不起,思念过盛〔甚〕,大有疯魔之状。时父仕于外,来信命二姐入赘,家人纷忙,母亦渐忘忧矣。
六年〔1883〕
春,接外祖母来奉养,又接一教书先生来教兄侄等,曼亦入学发蒙。然因身体苒〔荏〕弱,母师均听其自便,不加管束。季秋,母送外祖母返里,并携幼弟去,家中陡现寂寞,二兄忽然生病,其势甚凶,嫂姊焦急万分,欲差人去接。而彼时交通不便,虽距离只数百里,往返需月余,若隔重洋。等得母回,兄病以〔已〕早好。
七年〔1884〕
居孀的长嫂病故,遗有一子。母哀痛较前尤甚,于是竭力抚爱孤孙。侄比二兄要长三岁。下季,二姊产小孩后生病。母极忧惧,忙迫中携二兄幼弟与曼三人往。因相隔有数十里,住了月余,将二姊母子亦同接回。这月余的作客,却便宜了我三人,真有趣味得很。伊家前临市镇,后近乡村,屋子又大。有高山,有平原,有溪水;又逃掉学堂不念书;又不看见那恶面的先生;妈妈又不来管束。我们不是在前面卖〔买〕东西吃,就是在后面捡石头子打水泡玩,或赛跑跳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