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位叫做初定的管事的有些赧赧的搔了下头,跟邵年时致到:“邵经理,你瞧,这铺子里的条件就是这样的,一开炉全上火的时候,这温度就蹭蹭的上来了。”
“别瞧着这晚上外边的天还有些凉意。”
“可你看这铺子里,跟三伏天也没什么区别了。”
“工人们年轻,火力壮,受不住的就都打了赤膊干起了活。”
“污了邵经理这般斯文人的眼,是我们的不对。”
原来竟是因为这才抱歉的吗?
邵年时为这东阿胶场的淳朴不由的笑了。
他摆摆手道:“大监工可别把我当成什么文化人,我家原本也只不过是初老爷家雇的短工罢了。”
“咱们呢,都是一样的人。”
“当初我可是给初老爷修过后花园的,若不是那时候刚过完年,又在风餐露宿的院子里,否则啊,我那形象跟咱们这群好汉子是一样的,肯定是热的打了赤膊的。”
“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娘子,看不得汉子的精壮。”
“你们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不用管我。”
进了这作坊不过说会话的功夫,邵年时这额头上的汗就冒了出来。
也难怪这些熬胶的小伙子们会只穿一条外裤,就在这里制胶了。
听着邵年时说了这番话,这位通管着熬胶,制胶,抽样检验的初监工心情就转好了。
挂着笑吟吟的脸,就把邵年时往作坊里一角引去。
这一角的锅口没开,前面火烧火燎的,这里却有难得凉意。
待到邵年时与初定谈到东阿这边的生意有没有受到影响的时候,这初定满肚子的苦水可算是找到了倾诉的地方。
他指着身后这口没燃着的熬胶槽,跟邵年时抱怨到:“往年这个时候,是几口槽一起开锅,熬多少就能卖出去多少。”
“可是今年,大少爷直接就将成胶产出少定了三成!”
“我跟我手下的工人们,一年也就趁着过年的时候多赚点花用了。”
“现在这般的惨淡,瞧见那些小伙子们没?就跟霜打过一般的,都蔫儿了。”
“还有!”初大监工说到这里定了一下,声音都低了三分,怕前面上工的工人们听到,他又往邵年时的所在凑了几寸:“因为要熬的成胶少了,咱们往年买驴子的驴场也受到了影响。”
“我听说,那养驴子的吕大伟,打算将剩下的黑驴皮全都卖到乐家七爷的胶场当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