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子上,以及周围几个人的衣衫上,还有地面上,到处都是腥臭的污物,还有黑黑的药汁。
李云舒十分不好意思,她怯怯地连声说道:
“对不住,对不住……”
声音里已是带了哭腔。
李云心盯着她那苍白憔悴的小脸儿,又是心疼,又是自责,顾不得污渍肮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安抚她:
“舒姐儿快别这么说,你只是生病了。这生病的事儿,哪儿是自己控制得住的?”
于青梅竟然也不嫌肮脏,一脸欣喜地对着王大夫问道:
“王伯父果然是妙手回春!
这孩子才刚喝了药,就醒过来了!
这下子是不是就无碍了?”
王大夫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只要再吃几服药,扎几回针,就没事了。
只是,以后可万不能再伤到这里、也不能再伤到这里,还有这里。
另外,一百天之内,切忌不要让她受气、受寒、受委屈。”
王大夫在李云舒后脑、后颈、后背几个穴位指了指,把那几个禁忌受伤的位置指给李云心看。
见李云心记下了,就温文尔雅地告退:
“抱歉,我先失陪了,得去梳洗一番。”
王大夫的袍子上也溅上了一些黑色的药汁,他素来爱洁,自然不能忍受这个。
可他对李云舒却丝毫没有见怪之意。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正所谓医者父母心哪。
李云舒顿时颇觉不好意思,李云心和于青梅也都觉得自己需要换洗一下。
这时候王大夫的徒弟小乙,带了几个丫鬟小厮进来。
小厮拿了铲子铲了炉灰,又带了扫帚和撮子,打理木榻和地面的污物。
丫鬟带着几套干净整洁的衣裳,温言软语、言笑晏晏地引着于青梅、李云心和李云舒,去盥洗换装。
李云舒已经可以自己走了。头不再痛了,也不再觉得眩晕。只身上还是软绵绵的,尤其是两条腿,几乎每卖出一步,膝盖都要颤一下。
但她坚持要自己走,李云心也就由着她了。只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于青梅走在姐妹俩身后。
一路上一直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前头两个人,生怕她们再出点什么状况。
在王大夫家的丫鬟的帮助下洗漱一番,又换过了衣衫,从盥洗室神清气爽地走出来,三个小娘子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