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一大家子人这样子干等着。
人闲着无事,就容易多生是非。
更何况这会子,气氛这样紧张,女人孩子都进了地窖了,剩下这帮爷们儿,再一个个地为了外头的那伙人悬着心,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岔子来哪。
她不敲桌子了,对老爷子李景福说道:
“景福啊,你们晌午都吃饱了没?”
“啊?啊!吃饱了!吃饱了!我们都吃完了,那伙人才进村。”
“哦,那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教教儿孙们编席子,你看咋样?”
“编席子,那得有苇子啊……”
“家里好像有柳条子,还有不少秸秆呢,那个能用不?反正这个我也不懂,你看着办。不能编席子,就教教他们编筐窝篓也行啊。”
李景福点点头,心里对乔细妹很是服气。
还是老妻有主张!
自己虽然面儿上也能强撑着不慌,但却着实想不到这样能安抚人心的招数出来。
乔细妹见李景福领会了她的意思,就又掉转头去指挥王氏:
“老三家的,你赶紧去大厨房烧两锅开水备着。大家伙儿刚从地里回来,这不得洗把脸,洗个手什么的?”
“哎!烧水快着呢,马上就好!”
老二李柳坚决不肯出屋了。老三李松带着李希仁他们几个,到院子里抱了些柳条子、金达莱枝子,和长长的秸秆儿回来。
柳条子和金达莱枝子,都是这些天新捡回来的柴火。那秸秆儿却是去年的陈货,已经失了水分,变得又干又脆。
李景福摸了摸几样材料,让大家伙儿把大桌子支了起来,一家子老少爷们儿就围坐在桌边上,凑在一块儿,从最基础的步骤开始编筐。
一家人都动弹起来了,脸色渐渐地也不似刚才那么紧绷。
这庄户人家就是这样,手上有了活儿,心里似乎就有了指望,有了依靠。
乔细妹自己走到篱笆院儿边上,远远地往外瞅了瞅。
整个靠山屯儿,都变得十分安静。
甚至连鸟叫虫鸣之类的声音,都颇为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简直就像是大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到处都被厚厚的大雪覆盖住那样,满眼都是一片空空茫茫的感觉。
乔细妹往各个方向都张望了一会儿,虽然没有什么发现,却也不敢停留太久。
万一惹怒了那帮来历不明的人,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