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毓卿冷眼瞧着高位上的人。
太子身形消瘦,尽管涂了厚厚的粉,依然遮不住脸上因为吸食五石散烂掉的疥疮。
就算坐到了龙椅又如何?太子无德无能,哪有一个忠心为他的臣子!看似登上了高位,实则真正的孤家寡人,驾驶着一艘注定要翻的船。
她等着这躁朽的王朝葬身汪洋大海的那天!
太子举起了酒杯,向大殿中众人说道:“父皇在外御驾亲征,今日就由孤来招待诸位爱卿,诸君满饮此杯,祝前线将士们旗开得胜,全歼反贼!”
话说的咬牙切齿,仿佛许下这个祝福,就能真的扭转大夏国运,杀掉叛逆一样。
众人哪敢说什么扫兴的话,自然是顺着太子的话往下说。
章毓卿垂眸端起酒杯,沾了沾唇。
盛归心已经离开了江夏王,江夏王帐下并无出色的将士。金永修手握几十万朝廷军,有朝廷全力支持供给的军需粮饷,依然没有剿灭江夏反贼。
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
泰昌帝死在他驻守的南阳,太子明面上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还下诏安抚,但君臣之间彼此心知肚明有了裂痕。
金永修是个一心想要站在权力顶端的人,他不会让自己陷入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太子已经无将可用了。
宫宴过后,端淑领着章毓卿往宫门外走。
才下过一场雪,地上湿滑。
端淑借着宽大的袍袖,紧紧的抓着章毓卿的手,一步步把她拉到了马车上。
到了车上,两人才稍稍松一口气,端淑握着章毓卿冰凉的手,安慰道:“好孩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章毓卿说道,“今天孩子很乖。”
端淑叹了口气,“委屈你了。”
章毓卿笑着摇头。
她肚子里的宝宝不只是陆惟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刚诊出有孕的时候,她曾发愁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皇帝出宫的机会不多,如果不趁皇帝出宫的时候暗杀,他们很难等到机会。
所幸宝宝很听话,一路陪着她深入险境。
血脉相连并不是说说而已,宝宝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在她肚子里划动着小手小脚,她才真切意识到了原来这世上有个人跟她同呼吸共命运。
她再也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春节的时候,婆媳两个关起门来自己过节,白天里读读书,聊聊彼此的观点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