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虽然不算穷乡僻壤,但条件比起京城的皇宫来可就差太多了。加上阴雨连绵,从上至下都弥漫着一股战败的颓唐气氛。
金永康被內侍引入后院时,立刻小跑过去,情真意切的悲痛道:“皇上,您受苦啦!”
章毓卿在后面跟着,暗道陆惟要是有这本事,皇上不得把他当亲儿子!
內侍打开了竹帘。
屋里光线昏暗,仅燃了一盏豆油灯,昏沉沉的光线中,泰昌帝坐在椅子上,眼神脸色十分阴郁。
“你怎么来这里了?”泰昌帝阴沉沉的问道。
金永康跪下,哭天抢地的诉说着自己一路上遭遇流匪,数次险些性命不保,依然不忘身上肩负着皇上吩咐的差事,在极近艰难的情况下,尽管迷路从京城迷到了南阳,还是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务,把陆夫人从凉州带到了皇上面前。
泰昌帝脸上老态疲态尽显,摆了摆手,示意金永康别哭叫了,目光便转向了章毓卿。
时隔两年,他犹记得当年在皇觉寺的大殿中对章毓卿那匆匆一瞥,是个沉静秀丽的姑娘。两个章家姑娘,一个成了凤命之女,嫁给了太子,而另一个则嫁给了陆惟。
太子心里膈应陆惟,想借刀杀人,把陆惟发配去了宝川从军,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左右陆惟是前朝皇室的外孙,死了更好。
可谁料到陆惟在宝川绝地翻盘,势力步步扩大,有钱有粮有兵有马,他被迫封了陆惟当凉州统制,让陆惟手握大权,才换得边境安宁。
反观他们父子,虽说娶了“凤命之女”,可这天下竟然没有一处安稳的地方!
太子不止一次跟他抱怨过,说苦德当时并未明说章毓莹就是凤命之女,分明就是他们被章毓莹这个虚荣浅薄的女人给骗了!
要不怎么解释陆惟运道旺盛,而他们父子每日听到的不是这个反了,就是那个反了?就连征讨江夏王的战事都如此坎坷!
想到这里,皇上对章毓卿态度客气了不少,不管章毓卿是不是真的“凤命之女”,她这么旺夫,至少说明这女子运道确实不错,有她在南阳,命运之神都要青睐他几分,说不定陆惟还会带兵来驰援南阳。
“陆夫人,一路辛苦。”皇上缓和了神色说道,招手唤来內侍,让內侍找地方安置章毓卿,好好伺候着。
章毓卿行礼道谢。
就在这时,刚才已经停了一会儿的撞击城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南阳知府外杀喊声连天,脚步声慌乱。
城门处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