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市民口味(1 / 6)

事情还要回到唐代,回到永久熏燎着中国古代史的安史之乱的烽火前后。安史之乱,激发了许多感人肺腑的诗歌的产生,但它对文艺的触动远非仅仅如此。一场空前的离乱给唐帝国带来的深重经济危机,使得统治者不得不求援于粮盐转运,不得不给商人让出了活动的地盘。商人的人数渐渐增多,他们的财富也渐渐积聚,其中有的人已能以自己雄厚的财力傲视官府。这就明显地改变了社会结构:城市拓大,商市扩充,市民云集。市民的娱乐方式,既不同于宫廷贵族,也不同于乡间农民,根据他们的自然需要,以寺庙为基地的大型游艺场所便应运而生。例如首都长安的大戏场,就与几座大寺庙的名字连在一起。“长安戏场都集于慈恩,小者在青龙,其次荐福、永寿。”于是,庄严的佛像俯视着滑稽歌舞,缭绕香烟伴和着管弦丝竹,昔日静穆的所在,经常是一片欢歌笑语。市民的审美口味,已成为一种不可忽视的社会存在。

商人和市民选择着自己的审美享受。他们既然有钱,就不惜出价来购买艺术享受的权利;王朝的衰敝和离乱又使许多宫廷艺术家外出谋生,成了迎合市民口味的艺人。这样,市民发生了变化,艺人发生了变化,艺术也发生了变化。

我们前面曾经提到过的艺人周季南、周季崇、刘采春,就与皇家宜春院里的艺人有很大的不同。刘采春是周季崇的妻子,周季南、周季崇是兄弟,他们这个家庭戏班活跃在安史之乱之后,从经营方式到服务对象,都带有明显的商业倾向和市民性质。刘采春所擅唱的《望夫歌》中有这样的歌辞:

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

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舡。

这样的《望夫歌》,刘采春能唱的有一百余首,据范摅《云溪友议》记载,“采春一唱是曲,闺妇行人莫不涟泣。”这种涟泣之情,是典型的“商人妇”的情感,这种演唱,是典型的市民社会的艺术形态。与宫廷表演相比,刘采春们的观众是闺妇行人,活动场所是街衢港口。总之,宜春院的艺人们面对着一个君王、一群百官,而他们则面对着一个低下、广阔、野俗、生动的天地。

由于商市的扩大和繁荣,流浪戏班也越来越喜欢把自己的活动范围集中在这些商贾云集、财源滚滚的所在。为什么不干脆在商市中安顿一个地方,使演员和观众都便于汇集呢?这种很自然的想法,使一种固定的游艺场所出现在熙熙攘攘的商市中。这便是在宋代很著名的“瓦舍”。

宋代,商品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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