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宅。
佘非忍过了有惊无险的一晚,次日又出现在朱青颜面前,倒显得比她这个已歇过一日的人还要脸色康然。
朱青颜仍半躺在床,死死地盯了他好一会,半晌,朝里翻了个身,无趣地说道:“回去吧。”
“是。”
佘非忍乖乖退下,经过梳妆台,台上一枝金簪,明晃晃的诱人,他想也未想,手一抬,金簪悄无声息地滑进袖笼。
他将它埋在小屋前的野草根下,次日天蒙蒙亮,他刨出金簪溜出了佘宅。
凌晨的街巷仍带着湿气,他识不得太多路,但东拐西弯,在日头升起,满城镗亮时,他在一条人烟稀少的窄巷中,发现了一个破败的旧院子。
院门窄窄,门上已长了黑蓝的霉点,有些木条已脱落,透过或宽或窄的缝隙,佘非忍看到院中有一只香炉,香炉的颜色发黑,长着绿色的铜斑,再往里看,屋门倾斜着,露出屋里的塑像来。
那塑像长袍宽袖,漆色已掉落得看不清全貌。
他站直身左右张望,看到门边挂着一只小木匾,上书三字:香炉观。
大约是个废弃了的道观。
他推推院门,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院子里的地面满是落叶,还有蛛网,看起来久未有人进,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他小心地走进屋子,屋子里落叶、蛛网不多,地是石板地,塑像是用木头做的,敲上去空空有声。佘非忍心下一喜,空心的?正好。
他绕着塑像细细察看。功夫不负有心人,被他在背后发现了一个木门的缝隙。他小心地将手伸进缝隙,将木板往外扳。
也不知木板是时日久了已不甚结实,还是本来就是如此打开,木板轻松地被扳落,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随之而来的是扑面一阵腥臭。
想必是里头有死老鼠吧。
佘非忍揉了揉鼻子,小心地探头望里看。里头昏昏暗暗,也空空荡荡,只在地上散落着一些灰白色的东西,有长有短,有扁有圆。他伸手取出一块细看。
好像是骨头,跟猪蹄似的。是谁在这儿偷吃荤腥,然后将骨头扔进塑像里头,也真够促狭的。
他将骨头随手往里一扔,咕咚一声。
一阵细风从颈边吹过,他低下头继续往里望去——一双乌黑溜圆的诡异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吓得浑身僵住,与它定定地对视着。
突然脑海中出现无数画面,混杂着向他涌来。
一条黑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