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甬道里,空气像是永远也化不开的墨汁一样粘稠。
黑暗里只剩下陈迹的喘息声,他摸索着墙壁,跌跌撞撞往前走。可这条长长的甬道好像怎么也走不完,没有尽头。
下一刻,他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急促有力,杀气腾腾。
在黑暗中,有人低声警告:“对方是行官,小心埋伏,用弩箭开路!”随着一声锐利的破风声,陈迹无法看见弩箭的轨迹,只能本能地紧贴墙壁。
在狭窄的通道里,四支弩箭擦过他的胸口和鼻尖,但最后一支却意外地钉入他的左肩。
陈迹痛苦地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手臂无法抬起。
他顾不上疼痛,趁着敌人装填弩机的间隙,加快步伐朝通道的尽头奔去。身后,有人大声喊道:“射中了,追!”
陈迹拖着无力的手臂从地道中爬出,环顾四周,他立刻咬紧牙关,用单手拉过切肉的桌案,将其倒扣在地道出口。
咚咚咚!
地道里的追兵努力地推着桌案,但一时之间无法推开沉重的桌案。陈迹深吸一口气,用力拔出弩箭。
在寒冷的冬日里,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他卷起袖子,撕下一块衣摆,紧紧地绑在肩膀的伤口上,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肉铺。
此刻,安西街上正有军队通过。
手持长戟的刘家军队从陈迹身边走过,他们将靖王府和太平医馆围得水泄不通,彻底封锁。
靖王府的侍卫在门前持戟对峙,双方剑拔弩张。
陈迹低头沿着路边的屋檐匆匆前行,但走了几十步后,他缓缓停了下来。
前方有数十名士兵把守,禁止任何人进出安西街。
陈迹转身向另一边走去,却发现追兵已经从肉铺中追出,他们手持刀剑,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他的身影。
无处可逃了。
陈迹四处寻找可以使用的武器,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在他还未找到合适的武器时,一辆马车停在他身边,车内有人低声说:“上车,我带你离开!”
陈迹转头一看,竟然是黄山道庭的张黎掀开车帘,向他招手。他迅速钻进车内,靠在车壁上,用警惕的眼神观察张黎。张黎拍了拍赶车的小道童,示意他赶快驾车离开。小道童犹豫地说:“张黎师兄,我们不应该带他走,会惹上麻烦的。”
张黎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你们老君山道庭怎么这么胆小,你师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遇到别人有难该怎么做?”
小道童愣了一下:“应该祈求三清道祖保佑他!”
张黎笑了:“你现在求三清道祖还来得及吗?我现在教你,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小道童犹豫道:“师兄,这和我师父教的不一样啊。”
张黎又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别废话,再不走我就打你。之前你不是求我带你来洛城玩吗?现在我说话不管用了?你看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