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策将纸袋子撕开,新鲜还热乎的糕点摆放着桌上,他一手放在桌上撑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摆动折扇,显得格外悠闲。
陈锦年拿起糕点咬了一小口,随后不由得点了点头,朝着溟策比了个大拇指,“有品位,这糕点味道不错。”
糕点入口即化、酥软绵密,淡淡的清香留在唇齿之间,不过一小口,陈锦年便感受到了这糕点做出来的工序有多复杂。
糕点的清香夹杂着从窗户飘进来的奶香味,总之便是让人闻起来心旷神怡。
陈锦年心情颇好,看着手中的剑谱倒是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感觉。
溟策见陈锦年心情好,自己的心情也便跟着好起来。
铸猎:谢邀,人从进城排队到刚刚,和一群人类挤到心态崩溃。
陈锦年心中演练着手中剑谱的一招一式,神情认真,连阿满端着乳酪进来她都没察觉到。
阿满舀了两碗出来,一碗被溟策封住了气味和温度,一碗则是被溟策拿在手中。
不得不说,自从遇到阿满之后,溟策对于人界的食物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特别是他发现阿满会做的东西极多之后。
陈锦年在脑中粗略过了一遍过后才回过神来,侧眸见溟策已经吃上了,不由得轻挑起眉。
而在她抬起头来的那一瞬,溟策便已经撤掉了灵力护罩,那乳酪的香味随之而散发出来。
阿满外头还剩下不少,自然是去找邓娄、斩月一起吃去了,至于铸猎,有机会或许还能尝到一口。
昌城美食众多,对于阿满俩说便是一块圣地,除去刚来那天,陈锦年几乎是见不到阿满的身影的,连带着邓娄还得跟在他身边,毕竟阿满太过单纯,容易上当受骗。
陈锦年让斩月拿着那把她在沧州定制的剑与自己对打,好歹斩月也是曾经练了很多年剑的,剑术上的造诣比陈锦年还是好点。
陈锦年手持碧血剑与斩月的柳叶剑对打,剑光闪烁,剑气破空,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厉至极,高手过招,总是容不得丁点差错。
眼看着斩月一剑扫过破了自己的防护,陈锦年脸上却是不显丁点慌张,一招雨燕掠波而过,斩月一缕发丝就这般被剑划过。
眼看着发丝滑落,斩月和陈锦年也都收了剑,在一旁观望的溟策适当的鼓掌,“好。”
陈锦年将碧血剑收入剑鞘之中,看着斩月还有些诧异的眼神,“如何?”
“主子悟性当真是极好的。”斩月没想到,陈锦年居然能在短短的几天内便学了他七成的招式,甚至于能在模仿之中时刻注意着他的破绽。
陈锦年勾唇笑了笑,有斩月带入门,剩下的这些对于她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事。
斩月站到一旁,看着陈锦年一遍又一遍的展示着剑谱之中的一招一式,随着陈锦年的动作愈来愈快,连斩月都逐渐看不清陈锦年的动作。
随着最后一式千斤坠地,陈锦年手中碧血剑将至刺入地面三分,剑气之强劲衣决翩飞而起。
斩月递去一块帕子给陈锦年擦汗,陈锦年接过手走到一旁坐下,将剑放在桌上呼出一口气,练了半天,陈锦年也出了一身的汗。
对于许久未曾出汗的她而言,其实有时候在练武之后泡一泡温泉是极好的,她也已经好几年没尝试过这种快乐了。
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一杯茶出来解渴,陈锦年的手练得有些发红。
溟策伸出手指,指腹在陈锦年手上划过,原本磨出的茧就这般消失,手中的灼痛感也随之消失。
“早知道日后要学剑,当初就多买些功法了。”陈锦年无奈的摇头说道,她银戒之中放着不少东西,但是里面有关于剑的功法不怎么多,也就几本基本功。
“买几本不就好了。”溟策笑眯眯的说道,其实他也想找一本剑谱给陈锦年学的,可他纵使他当年和浮惜天天打架,也没法完全复刻教给陈锦年。
“那些个都是基本功,我有让邓娄买几本,有些还不如下界的。”陈锦年摆了摆手说道,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我教你几招吧。”溟策手一晃,原本由着他摆动的折扇幻化成了一柄剑。
“来。”陈锦年一听到这个便来兴致,可不带累的,她瞬间便握住碧血剑的剑柄将其抽出跟在溟策身后。
原本后花园还是挺好的,只不过自从陈锦年开始练剑,整个后花园的话都遭了殃。
如今的后花园,说是一个空院子更合适些。
溟策站定在原地,拿着剑的手缓缓抬起,轻闭上眼,脑中浮现出了那个潇洒的身影。
霎时间,溟策握着剑的身影开始飞速挪动,剑在他手中犹如活物一般不断的挥动,明明只是溟策独自一人,却舞出了与人对持的感觉。
陈锦年手中握着碧血剑,逐渐跟在溟策身后挥动一招一式,每一剑挥出时她都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精神力与剑身融合为一体,让她更好的掌控住手中的碧血剑。
溟策收剑时,陈锦年离他的进度不过差了一式,手中剑朝天一挽又飞速朝后一刺,破空声又一次响起,陈锦年身子朝后猛的一转,一圈半之后朝前疾冲,稳当接住碧血剑朝前弯去,双脚稳在地面,长剑剑光流过。
见陈锦年能将这一招演示得这般准确,溟策不由得弯了弯眸。
像是回到了从前,他看着陈锦年手中握着碧血剑,在院中挥动着,身姿飒爽。
从太阳升起练到太阳落山,陈锦年好似不知道累一般,她越练越觉得顺手,好似这些招数都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阿满带着一堆食材进屋时便看见陈锦年腾空而起,长剑直驱。
“你们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溟策不解的看着阿满,往日都要等到外头快闭市了阿满才会回来的,今日倒是太阳一落山就回来了,属实难得啊。
阿满嘟着嘴和邓娄把食材先放在桌上,“昨夜里死了个人,说是城中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自今日起城中戒严夜晚不然开店了。”
“死了个人?”陈锦年将剑挽起,抬手随意的擦了一把汗,听见阿满这般说有些疑惑。
“对,听人说说是整个人都被吸干了,护城卫不让人看,几十个人围着带走的。”邓娄点头回应道,阿满看不见,他却是看见了一点,和传闻符合。
“不出去也好,白天出去和斩月一起去吧,昌城中的脏东西应该是打不过斩月的。”陈锦年面色略微沉重了些,也不知道这脏东西和冉经武他们是否有关联。
邓娄也觉得可行,同阿满坐下休息了会便拿着食材朝着厨房走去。
吃饭时,陈锦年暗中扩散开了精神力,感知不到周围有异常,也放心了下来。
阿满是个记不住事的,这种事情在他心中还留下不到一炷香便被他忘了个精光,那是一点也不担心,心大干饭人。
溟策与暗中的铸猎相互传音着了解情况,表面上时不时的夹着菜。
“我怎么不记得几千年前这里有惨案发生?”溟策嘴里嚼着菜,回应着铸猎的话。
“主子,那时候正好是浮惜神君同魔帝到仙界游玩那段日子。”
“那没事了。”溟策一听是这个时间,那他不知道就完全合理了。
那时候老冥帝还没突破失败,身子骨硬朗得很,他可没心思在这些管理上面,满脑子都是想偷老冥帝的令牌跑出冥界找浮惜玩。
“这厉鬼修为高到这副模样?”溟策眉梢轻佻,要知道铸猎可是冥界的左使,修为比他低了点但在今仙界也应该没什么敌手才对。
“此人身前修为理应当能飞升上神界获得神印才是,却不知道为何会留在今仙界,还无故惨死。”铸猎受到溟策的质疑,满是无奈,一个本能获得神印又变成厉鬼修炼千年的他怎么干得过。
“罢了,那人怎么会出现在昌城之中?”溟策听铸猎这般解释,也知道他干不过,那就他亲自上阵呗,终归强不到哪去。
“有人想偷他家绝活,结果把他引过来了。”
“死有余辜。”
溟策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一族全灭这么大的怨气,也不知道哪个没长脑子的居然想到去偷人家的绝活,这下好了,祸害了这昌城中的人。
正当溟策和铸猎聊到这里,溟策想着找个时间出去一趟。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随之而来的便是全城陷入的恐慌,灯火全都被点起,原本安静得吓人的昌城热闹了起来,护城卫迅速赶到惨叫声发出来的地方,却只看到一具死尸。
“又是魏家人。”护城卫看着那死尸腰间的令牌,像是泄气了一般朝着墙踢了一脚。
陈锦年几人自然也听见了惨叫声,而斩月的目光也移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吐出了两个字:“死了。”
这饭除了阿满估计是每日吃得下了,陈锦年将筷子放下,和溟策相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走到院外纵身一跃朝着那死人的方向飞去。
脚踩薄云,两人不过瞬息之间便到了案发现场,只不过两人都没有现身,站在上面看着几个护城卫将尸体搬走,口中还骂骂咧咧的。
“这魏家是不是干了什么遭天谴的事?”
“我看是,要不然用请御虚派的弟子来,听说前几日还死了俩,御虚派的长老都来了。”
“造孽啊。”
“……”
陈锦年听着他们的话,魏家,御虚派,看来冉经武他们和这个脏东西确实有点关系,还死了两个弟子,陈锦年摇了摇头,看着后边两个护城卫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就在陈锦年看着那一大群护城卫离开正准备和溟策也撤离的时候,忽然一道强劲的灵力从她身上乍起,陈锦年猛的朝前一翻,身子往左侧入三分,一只犹如枯骨带着层皮的手从陈锦年面前划过。
陈锦年手中碧血剑抬起将这只手震飞,身形一闪便出现在离原本十米处远。
溟策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状况,他手中折扇灵力爆棚,朝着那人便直接袭去。
陈锦年也终于看清了那人,一头长发随意洒落,将他的脸挡得严严实实,而身形犹如枯木,好似轻轻一折便断了的脆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