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总，我有个话想问您一下。”
听到他的声音，在场的人竟然都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姚卿卿对他的印象还挺深的，只是两个人基本没有怎么交流过，今天这场会议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给叫上了。
“欧阳总，您说。”
这人是负责房地产部门的，就是周淑琴一手带来的，后来直接提拔成了董事。
“抛开现在的坏新闻不说，这段时间姚总也没有对公司的发展做出什么指示，我想问一下姚总，对姚氏未来的发展是怎样的一个规划。”
欧阳松看着姚卿卿问道。
作为一个集团的总裁来说，姚卿卿的行为无疑是不合格的，即使没有周淑琴这一层关系，欧阳松也是打心里不喜欢这样的人。
如果是故意为难的话，姚卿卿还可以选择不回答。
但欧阳松的问话合情合理，马东辉就是想帮姚卿卿说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样的问题只有姚卿卿自己才能够回答。
而其他的人在听到欧阳松这个问话之后，也确实想知道答案。
姚卿卿还以为这样的问题应该会是马东辉或者和他相熟的董事来问，没想到第一个问的居然会是欧阳松。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问一下欧阳总，您觉得姚氏继续把主要业务放在房地产部门，合适吗？”
姚卿卿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无非就是在等看他们什么时候会问而已。
欧阳松不知道姚卿卿问这句话的意图，自然也不敢轻易回答。
“其他董事也可以说一说自己的看法，你们觉得主要业务继续放在房地产部门，还合适吗？”姚卿卿看向其他人问道。
欧阳松还在这里，其他人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没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姚氏能够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欧阳松的功劳可不算小。
可就是欧阳松自己说了一句：“不合适，但没有其他办法。”
“怎么就没有办法了，以前姚氏没有开展房地产行业的时候，可也不算差。”姚卿卿还没有说什么，马东辉倒是第一个不同意了。
还没有办法？姚氏发展起来的时候，他欧阳松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欧阳松面对马东辉的愤怒也不过只是扫了一眼，然后才说道：“姚氏其他部门，要不勉强收支平衡，要不盈利也不高，近五年来，姚氏集团利润百分之九十都是由房地产部门提供的。”
冰冷的数据最是无情。
欧阳松这话一说，马东辉自己都有些卡壳。
数据是这样没错，但是……
马东辉还想解释，但心里也明白，欧阳松的话是对的，不管以前怎么样，盈利放在面前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但如果不把重心转移到其他部门的话，姚氏也会被房地产部门拖垮。”姚卿卿直接说了出来。
这样的问题欧阳松应该是看得出来的。
欧阳松的神色确实有些动容，他之前和周淑琴说过这个问题，然而周淑琴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反倒是姚卿卿主动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姚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旁边有心急的人连忙问道。
姚氏会被房地产部门拖垮这话，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加上最近的行业情况，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稍安勿躁各位，只不过是个趋势而已，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姚卿卿只能先稳定一下他们的情绪。
然而仅仅只是有这样的趋势，对于这些董事们来说，也觉得是晴天霹雳了。
“那姚总的想法呢？”欧阳松看着姚卿卿问道。
“不知道欧阳总有没有了解过姚氏以前的发展历程？”
姚卿卿刚提了这个，欧阳松倒是反应过来了：“姚总的意思是，想要把重心转回到日化产业上边？”
“日化以前的辉煌我不知道，但如果是现在的情况，我不觉得在短时间内可以支撑集团的发展。”
如果不是欧阳松说的是实话，在场的人都会觉得他是在针对马东辉。
眼看马东辉要发怒，姚卿卿连忙拉了一下他之后说道：“欧阳总说的在理，但每一次转型都必然会经历这样的阶段不是吗？”
“这件事情事关企业未来发展规划，具体还要调查之后再做一个规划，既然今天提了，那初定一个月后我们开个董事会来讨论，可以吗？”
姚卿卿询问了一下意见。
董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是他们要来找姚卿卿要一个说法的，总不能现在人家真提出了接下来的规划内容，却来说三道四说不行吧？
“那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各位就先回去工作吧。”
姚卿卿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模样，看他们都起身离开才又说了一句：“马总稍微留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和您商量。”
“哎？好。”
姚卿卿过于不配合，以至于现在让马东辉留下来商量事情的时候，马东辉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也仅仅就是意外了一下，等人都走了之后马东辉这才看着姚卿卿说道：“姚总，您下午的态度……”
“不太好，是吗？”姚卿卿当然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好，她对这群董事本身意见就不小。
马东辉以为她是性格如此，如今看来她倒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刚才说的内容，我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做的。”姚卿卿看着马东辉说道。
“那您现在这是？”马东辉如今是彻底不知道姚卿卿的想法了。
要说她对姚氏多上心吧？她又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个企业怎么样，要说她不上心吧？她又确实有在考虑企业以后的发展。
“马总，公司这些董事，大多都是以前留下来的，您觉得他们现在的工作能力如何？”
一般来说如果老板问这种问题，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对这些人很不满意了，然而姚卿卿才刚来，马东辉实在想不到他们能有哪里得罪了这一位。
马东辉只觉得现在的压力比刚才人多的时候还要更大一些，也看得出姚卿卿这会和他说的，比起之前要认真不少。
“姚总是有什么想法吗？”马东辉最后只能小心地问道。
姚卿卿干脆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拿了一张表格过来，指着上边的数据对马东辉说道：“你看，如今姚氏一共有十个部门，这十个部门的盈利情况，除了房地产和日化，其他基本都是不相上下。”
这样的数据放在其他的公司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可姚氏就是这么撑下来了，姚卿卿也只能说大企业终究还是不一样。
“我不知道周淑琴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取缔这些部门，但马总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知道这些是什么原因形成的。”
姚卿卿之前还特意去翻了一下公司的发展历程，就是为了这个。
“当初姚氏的日化就和如今的房地产差不多，扩大规模是为了分散风险，但显然这些部门并没有一个成长起来。”
姚卿卿的话让马东辉有些郝然，这些人当初也可以算是各个行业比较顶尖的人才了，这么多年过去，居然没有发展起来。
其实不说的话日子也就这么过，但被提到，终究还是觉得不得劲。
“从房地产进入之后，就连日化这边的情况也开始不好，但是是不是因为房地产部门的原因导致其他部门没能发展起来，还是一个问题。”
姚卿卿倒是替他们想好了说辞，只是不知道这个情况是否属实。
如果姚卿卿不说，马东辉还能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但姚卿卿都这么说了，如果马东辉再继续这样解释，就显得有些无力了。
姚卿卿放下了手里的表，活动了一下手指之后才说道：“房地产这边，受到的制约有些大，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并不好。”
“嗯。”
马东辉对这点倒是没有意见，毕竟自己公司有这样的业务，他对这个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马总应该也知道，姚氏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姚卿卿忽然转了话题。
然而这样的转变却让马东辉觉得有些心慌：“姚总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企业的改变总会伴随很多其他的矛盾，如果你们不想改变，我也无所谓，但如果真想让我领导，那很多问题就避免不了。”
姚卿卿直言不讳。
看马东辉开始沉默，姚卿卿又继续说道：“马总可以好好考虑，你们这个年龄我也知道，中年危机嘛，不想改变也是可以理解的。”
“姚总，不是，这……”
马东辉完全没想到话题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马总明天可以给我答复吗？我先确认一下大家的意愿，不然事情到时候做了，也是在做无用功对吗？”
姚卿卿说是让他们好好考虑，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给考虑的时间，这么重大的事情，就给一天的时间，无非是在逼他们表态。
马东辉只能苦笑着说道：“姚总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还真觉得他可以说服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