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别提鱼线了,连船上有几个人都看不清;之所以准备罩布、啤酒和鱼竿,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凌晨两三点钟出海夜钓的船固然不多,但是中心海湾里从不缺私人游船,海岸巡逻队也似乎另有目标,直直就从前头开过去了,对柴司这一艘小船毫无兴趣,连速度都没有减缓。
急速行驶的大型快艇,激起一波一波海浪,将小船甩上去又抛下来,不由自主、起起伏伏——海浪摇晃间,柴司冷不丁暗骂一声、一跃而起,拧身扑向罩布。
他立足不稳,被颠簸得在护栏上撞了一下;但他好像感觉不到,挥臂一扫,一只五指长长的大手就抓上了罩布。
“怎么了?”
在内特医生的惊叫声和打上船身的海浪声中,他一掌压住正起伏挪动的罩布,合手一握——柴司对自己的手劲有自信,他若攥牢谁的手,除非那人学壁虎断尾,否则挣脱不出来。
但伊文却偏偏逃掉了。
当时变故发生得很快,柴司是事后回想,才推测出来伊文是怎么脱身的。
伊文趁海浪颠簸时,从罩布下爬近栏杆,想借柴司分神的机会跳出船去;柴司及时察觉,纵身扑来,一把按住他、往后一拽——然而在海浪摇晃之间、又隔着一层罩布,柴司也没想到他抓住的,恰好是他亲自打断、豁开血洞的左胳膊。
保镖肩膀遭此一拽,刚才烧灼封好的伤口,又深深撕裂了一大块;一声痛苦长叫,登时从栏杆边响起来,尖锐地扎进黑夜里。
随着痛号一起流出身体的,还有汩汩鲜血。
痛虽然难忍,但正因为有大量鲜血作润滑,伊文才终于借着海浪一摇摆,用力拔出自己断裂的胳膊,翻身滚落了小船——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三两秒之间,可等柴司冲到栏杆旁,四下一扫时,保镖已经沉下去,看不见了。
夜黑海阔,即使有手电筒,也仅能看清几米远的水浪。
虽然保镖拖着一条受伤胳膊,但如果屏息在水底游上一会儿,脱离柴司的能见范围并不难。
“他以为能在受伤失血的情况下,游回黑摩尔市?”
柴司想笑一笑,却觉面上肌肉都沉甸甸的,一动不动。“恐怕早已死在中心湾了,不知会被海流卷到什么地方。我这几天会留意看看,有没有发现死尸的报告。”
“你要等一个死人的消息,才知道怎么继续行动?”凯罗南笑了笑,问道。
“不……当然不,凯叔。”
柴司不由自主,连声音都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