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有什么借口能顺利说服父亲让自己出这趟门?
跟家里人商量过后,路有贵便小心地打听着陆续发卖的犯官产业,看它价钱波动、店铺地址还有周边环境等等。同时去打听的其他人家的家生子们,见了他几回,便知道他是个有点身家的,处事手段又老练,纷纷起了结交之心,看在那瘪三眼中,自然是一肚子不高兴。路有贵也不跟他计较,只是低调地与人交好。不过他再低调,也是有限的,没多久,春瑛便在二叔二婶家里听说,后街一带盛传路有贵发了财,又买人又买地又买铺子,钱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春瑛暗暗咬牙,回到家里一说,路有贵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冷笑道:“让他们说去!我行得正坐得正,不怕人家胡说!”接着便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春瑛见他喝得太多了,忙劝住他:“爹,你这是做什么?!若真个不在乎,你何必喝这么多酒?!”
“谁为了几句闲话喝酒了?!”路有贵打了个嗝.“我是为自己个儿伤心!今儿看上一个铺面,订金都下了,却有人横插一杠,抢了过去。我不高兴说他几句,他却说,我不过是个奴才秧子,能吃饱饭、穿上绸缎衣裳就不错了,做什么生意开什么店?!偏偏店主信他,还将我的订金退了,一脸瞧不起的模样。我就是生气,我哪里比不上那个人?!难不成卖给他,店主还能多收几两银子不成?!”
这却是老生常弹了,春瑛只得安慰他:“没事,这铺子未必好,以后不是还有更便宜的么?咱们慢慢等到那时候吧。”
“这是折成半价卖的铺子,只是店里陈旧些,翻修一下就行了。这样大的铺面,即便是以后官卖的铺子多,也未必比得上它便宜,放弃了实在可惜。”路有贵叹了口气,“罢了,这是命,我京城里认得的人多,谁都知道我的来历,想要跟人吵架,底气也不足。谁叫人家家主也是官呢?”他默默地给自己斟着酒,眼中带着几分落寞,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他便醉过去了。春瑛与母亲合力,才将他搬回房间床上歇息。路妈妈一边扇风一边道:“怪臭的。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睡觉,你陪我去人市走一趟,你姐姐早上告诉我,那里有几个不错的,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春瑛愣了愣,才闷闷地应声:“好。”无精打采地。路妈妈斜她一眼,便兴冲冲地脱了围裙准备出门。
所谓人市,其实就在崇文门大街上,离他们家很近。这里卖的大都是人伢子手里的“中低等”奴仆,样貌、技艺俱是平平,而高等货色则大都送到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