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再来,若是你们家里有生产过的,还请去搭把手。”说罢急急跑回去了。
春瑛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如何反应,看了看父亲,干巴巴地道:“我们借给她吧?生孩子是大事……”
“胡说!”路妈妈披着衣服出来了,皱眉道。“我们又不是这里的庄户人家,这样的事跟我们什么相干?!她家难道没有锅、灶和剪子、白布?即便是来不及准备,剪子和水盆是必有的!巴巴儿的大半夜跑来找我们借,只怕是舍不得用她自个儿的吧?!”
春瑛没好气地道:“又不值什么,何必舍不得几样旧东西?我们虽不是这里的人,到底是要在这里长住的,得罪了庄里的人家,有什么好处?娘,你就当作是做善事,顺便跟庄里的人搞好关系吧!”
路有贵也道:“春儿的话有理,你快把秋姐儿两口子今儿带来的新剪子和布拿来,再烧一大锅水,忙完了,也去打个下手吧。”
王家人这时也走出来了,王二婶小声嘀咕:“把东西借给她,回头沾了阴血,岂不晦气?!”王二叔皱着眉头骂道:“就你多事,还不快闭嘴?!”她不服气,辩解道:“咱们用的多是从庄上收来的旧东西,若是有不干净的,那产妇用了有个好歹,可就赖上咱们了!你整日家出门跟人打交道,难道就没吃过这些人的亏?!”王二叔想起白天买旧家俱时被庄里人多讹的银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春瑛听了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王家严格说起来,只是关系极远的姻亲,形势所迫,才不得已跟路家人住在一起。她跟十儿交好是一回事,却不能代十儿的家人做决定。也不好得罪十儿的婶娘,只好道:“那就借我们家的给她吧?把盆洗干净了,拿滚水烫过,想必就能用了。”在古代,开水是最方便的消毒剂。
她在这头忙碌,又劝父母进屋穿上厚衣裳以免着凉,王大婶见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对妯娌道:“又不值几个钱,明儿再去买新的也就是了,还是借给她家吧,免得叫这庄里的人知道了埋怨。”说罢回屋拿了一匹白布出来,笑着对春瑛道:“这是我白天才收来的,原打算给老人和两个小的做几身单衣,这会子倒是先用上了。我这就给她们送过去。”路妈妈穿好了衣服,拿着个小包袱出门,闻言忙道:“你要去,我跟你一起去吧。”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勉强神色,春瑛猜想定是父亲劝过了。
两位妈妈都到对门帮忙去了,春瑛在棚子里烧着水,王二婶瞧着怪没意思的,又被丈夫瞪了一眼,一脸讪讪。忽然听见公公屋里传来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