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们求您离开京城……别在京城里做生意了……他说我们是几十年的老人,您又一向敬重我们……所以要借我们这帮人的老脸……”他顿了顿,便惭愧得说不出话来。
而胡飞那边,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曾碍着他什么?!我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不过是收些寻常脂粉首饰转手卖出去,赚的银子跟他没法比!他连这样也容不得么?他当自己是什么?满京城里做这一行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他何必跟我一个人作对?!”骂完了,他看向那老仆,又望了望奶娘,似乎很是失望:“你们为什么要听他的?他对你们这般刻薄,你们为什么还要……难道我爹娘生前对你们的好处,你们都忘了?果然……人走茶凉,就算是家生奴仆,也没有一辈子忠于主人的道理……”
“二少爷!”那老仆抬起袖子掩面,伏身哭道,“老奴何尝不知道忠主的道理?当日原是我们猪油蒙了心!后来也知道后悔了……原本想着。就算下半辈子在庄上过清苦日子,也就认了,这原是我们的报应。可谁成想大少爷还不肯放过我们……他说,若我们不能求得您答应离京,便要将我们全数卖到瓦剌和清国去!我们几个年纪大了,已经熬不了多久,早死早投胎,便也罢了,可孩子们还年轻,叫他们背井离乡的,把命送在那种天寒地冻的地方,叫我们如何忍心?只得厚着脸皮来求您……”
胡飞咬咬牙,扭过头去:“我已经一让再让,他也未免太过分了!我好不容易挣了点钱,正想做点事业,若是这一走,全部根基便毁于一旦!你们还是回去吧。我爹娘在时,你们在胡家位高权重,又受了他们恩典,私底下没少得过好处,可我爹当日死得不明不白,有谁替他问过一句?!娘和我当日被赶出来时,有谁帮我们说过一句好话?我娘想要收拾些衣裳首饰,你们有谁应了她一声?她死得那般凄凉,你们有谁来拜祭过她,上过一柱香?!你们为了自家私利,对我们母子绝情至此,如今又要为了私利,想要逼我走么?休想!”
他转身踏入门坎。双手大力将门合上,又上了闩,便沉着脸回自己的小院去了。春瑛与魏婆对视一眼,犹豫着该怎么办。
门外传来哽咽的哭声,渐渐地大起来,又有人拍门板的声音:“小飞哥,小飞哥……就当看在我奶大了你的情份上……你可怜可怜你兄弟吧……他才满十八岁,怎能到那种野蛮人的地方去吃苦?你自小便又聪明又能干,就算离了京城,也能过得很好……”
“二少爷,都是我们的错,可孩子无辜,求您饶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