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金光大道铺落下万丈地底,无比神圣,无比庄严。
在金光大道上,披着袈裟的僧人目光空明,嘴角微微含笑,无穷尽的天花洒落,禅音与诵经声一并回响。
僧人和金光大道都如同虚幻一般,矗立在累土和岩层中,如若无物。
白术瞳孔一缩,他紧紧锁定泥丸宫内的大挪移符,一有不对,便随时准备挪移虚空,从这万丈地底里传送出去。
眼前,金光大道上的僧人面容慈悲,在他体内,似蕴藏着一方无量海,澎湃旺盛的炁血几乎要将万丈地底都烧燃起来,神能惊世,气压河山。
白术后,怯首怯尾的玄空躯如抖筛,豆大的汗水从秃头簌簌滚落,他再也承受不住,惊惧之下现出地行鼠的原形。
他爬进白术宽大的僧袍里,缩成一团,本能开始装死。
“法师是谁?”
白术口一阵气闷,他不自后退两步,匀了口气后,才缓声开口。
如若一方苍天倾覆,亿亿万大恐怖都浮上心头,即便以言咒接连默念了几个“镇”字,又配合婆稚观想法的运转。
可险些,自己还是快要神意崩乱,濒临实守。
那个微笑的僧人如同一尊大明王从末法时期,经过漫长的蛰伏,终于自沉眠苏醒。
在他落足处,偌大天地,都已悄然移换了中心。
无量量的元炁温驯如猫,安静趴俯在僧人脚畔,在那黑洞般深邃的躯里,月光辉,天罡煞气,都纷涌着灌入。
吞纳八荒,神贯**!
他站立在金光大道上,形只是常人高大,甚至有些瘦削,却给人一种太古神岳般的感触,气息迫人,难以仰视。
“阿弥陀佛。”
微笑的僧人轻诵一声佛号,袖袍扬起,轻轻朝白术按落。
嘭!
嘭!!
嘭!!!
无形的气势如海潮瞬间暴起,虚空都轰隆隆,大音席卷万丈地渊深处。
泥丸宫中,元神骤然失去的掌控,再也感应不到任何事物。
在僧人气息压迫下,像是有万座土山都齐齐压落,体每一寸筋都绷紧,双膝愈发沉重,像灌上了重铁,在白术汗流浃背之际。
他的背脊,也在一点点弯下去。
虚空四方上下都被僧人锁住,挣脱不脱,看着金光大道下,那个挣扎的人影几乎要被压得跪俯下。
僧人叹了口气,眼底有些索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