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嘲一笑,面色有些怆然:
“说是一视同仁,但人活一世,又哪能丝毫不偏私。
你承了最大的造化,为丰山方丈后,须得庇护你师弟们一二,不至让他们被旁人欺辱。”
“我……我。”
虚岩双目赤红,泪水不断滚下,他嘴唇动了半响,猛然俯下身,重重应道:
“弟子明白了!”
“只可惜虚明,他的心法与我一脉相承,无显把他托付给我,也是令虚明承我一身衣钵的意思。”
无怀叹息一声:“只可惜,我却是看不到他成材了。”
“老师!”
虚岩此刻再也忍不住:声带悲怆
“金刚寿三百,老师足足还有二十三年寿元,又何必行险!更何况,有上宗长辈助力,丰山下那尊生灵,必是能为老师所有!”
他抱住无怀双膝,苦苦哀求:
“老师,为何不能再等待一下!”
“丰山下的东西,连方丈都已快镇不住了,我之前不行,现在更是不行。”
无怀低颂一声佛号:
“若我此行能得南海那桩造化,折返回来时,便能从容炼化他的一身底蕴,登临第五境了。
若不成,区区二十三年,也不过苟延残喘。”
“更何况。”
他忽得洒然一下,神情从容泰然:
“你焉知为师不能得到南海神物?此行毕竟只是未知,一切都还在两可之间,不必急着做妇人姿态。”
白术不知道,他在黑风洞里思过时,从南海,有一道飞符径直传向丰山寺。
它出自天下阵道大师,久居南海国,已有多年未履中陆的茆星子之手。
无怀年少闯荡江湖时,曾结识了也是少年人的茆星子。
一路生死,两人也是交情莫逆。
可幽幽两百余载过去,一个坐镇丰山,迟迟无法破境命藏。
而另一个,已隐隐是天下阵道魁首,与甘山长生子齐名,甚至快要迈入陆地神仙的境界。
人生际遇,莫过如是。
或许是不忍见旧友老死金刚,茆星子在南海底发现了一处上界遗藏,便立刻通知了无怀。
在他用武道天眼观测时,偶然瞧见遗藏里,正有一件神物,是无怀现今能用上的。
赤面僧人镇压了丰山生灵足足四十七载,却迟迟未见动静。
南海遗藏那件事物,若能得到的话,他便能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