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后,鼻青脸肿的白术一个人坐在月寿宫阶上。
已经是寅时了,人烟稀稀的汾阴城里,只有寥寥几点灯火。
他挪挪屁股,背脊处撕裂般的剧痛传来,令白术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咔哒——
身后,月寿宫的大门被推开,无晦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白术旁边。
他咳嗽两声,用肩膀顶顶边上的人,欲言又止。
“干嘛?”白术瓮声瓮气。
他脸颊高高肿起,足有小半个指头高,两只眼睛也肿得像桃子,连睁开都困难。
嘴角一动,又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只敢小声吸气。
险些被谢丹秋,不,现在改叫谢微了。
他险些被谢微给活活打死。
这顿揍,着实挨得莫名其妙。
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谢微提着他的衣领,就像揪小鸡崽似的,一瞬间,就带着他不见踪迹。
无晦的遁光刚刚腾起,看见是她,就在半空中慢悠悠,若无其事地绕了两圈。
好像他只是出来纳凉,对白术的呼喊,全然不顾。
在生死下,白术发挥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强的辩才,天花乱坠,舌绽金莲。
到后头,他几乎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可任凭他怎么口若悬河,声色并茂,谢微始终面若寒霜,一言不发。
若不是谢梵镜带着无显最后匆匆赶来,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她一巴掌拍死。
这女人丁点不念旧情,与先前的温存判若两人。
见白术把头偏过去,一声不吭,无晦顿时叫苦连天
“这能怪师叔我吗?明显不能够啊!
我又打不过她,就算去了,也只能在边上看着你挨揍。”
他顿了顿:“就算打得过,那我是打,还是不打?万一真有个闪失,你不得心疼死?”
心疼?
白术摸着肿胀如香肠的嘴,暗自冷笑。
心疼个铲铲,我巴不得你锤死她。
他默默催动心法,平复伤势,无晦在一旁苦口婆心,全然是劝解无知信众的大师模样。
“床头打架床尾合啦,大男人嘛,到时候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白术突然远远跳开,摊开手,一副你继续说,我在听的模样。
门不知何时被打开,竟连无晦的灵觉都没有发现。
绝美的红衣女子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