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罗英才不禁又敬又佩,对我说:“真人,你这可真神了,一下子就找到了。老朱,你看我怎么说的,听真人的准没错。”
朱灿荣问:“真人,你怎么懂他们这些黑话的?”
我说:“不能说懂,只是一知半解,我有个师兄,是江湖大行家,那是真懂,可惜人已经没了,我这次出山现世,为的就是替他报仇,帮他完成未竟的心愿。你这点遭遇,对于他想要对付的敌人和罪恶,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朱灿荣怔怔地问:“还有比吃人,用活人祭祀,更可恶毒的罪恶吗?”
我淡淡地说:“这世上之恶,从来没有下限,只会超出你的想象。我师兄在追踪一条从国内贩卖人口往东南亚的线路。
而发起这线路的,便是当年从国内跑出去的外道,他们要用人做基修炼,把得用的人分为几等。
这第一等的就是国内的人,次一等的是在外的华人,最次的却是东南亚诸国的土著。
为什么要这么分呢?因为他们这些外道术本就是在国内的时候,依着国人的特点研究出来的,到了东南亚这边,跟土著不配合,效果不佳,甚至干脆没效果,他们又不敢回国内,就只有同各国土著黑帮合作,从国内贩人出来,供他们修行使用。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用做修炼的,不适合的,都贩出来了,怎么处理?贩成橡胶园、渔场这样地方的奴隶,逼迫去卖身,裁成残疾怪胎去乞讨,直接拉去剖了贩卖器官,或者就是单纯供人虐杀取乐。
你说你这点事,和这些比起来算什么?你这事做完,我就要去泰国,毁了这条路线,将这一线上的恶徒,斩尽杀绝!”
朱灿荣一时沉默不语。
罗英才和白显元也是神色凛然。
我也不多说,安排白显元去孤山,将等候在那里的人都带过来,伪装成被贩卖的华裔,由阮文同和那白衫衬男人带着我们前往嫩金山。
出复合县城的时候,阮文同还按老习惯找了些伙子里的人来押送。
有人看出不对劲想找机会开溜。
我干脆把所有人都迷住,也省得费心思看着他们。
一路连过几个卡口,白衬衫出示证件后,便畅通无阻,直抵嫩金山脚。
这基地入口便是山脚的一处巨大山洞,能容两辆卡车并排进出,工事哨岗铁丝网层层叠叠,严密至极。
阮文同和白衫衬也没能进入,就在洞口跟一个越军军官做了简单的交接,然后便有越军上前,先把所有人都按住,搜了遍身,然后拿绳子绑上,这才往里送。
好在之前已经罗英才预料到这种情况,提前要求所有人都把武器就地掩埋收藏。
在越军的押送下,我们一路深入山洞,走过曲折岔路,最后沿着一条狭窄石阶一路向上,等从出口出来的时候,已经在接近山顶位置
依旧是一处人工开凿的平台,三侧石壁,一侧悬崖,悬崖下方是水潭。
一座小庙依石壁而建,庙门上挂着真仙庙的牌匾。
庙前一尊香炉,高香半燃,积满香灰。
简直就是复刻了孤山的场景。
带队的越军军官上前叫门,便有个穿着黑布道袍,头戴南华巾的中年道士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壮硕的牛头人,打着赤膊,身上缠着铁链,腰间挂着铁锤。
我悄悄抖了抖袖子,将藏在袖口边角里的药粉洒出去。
军事重地,煞气冲盈,迷魂类的法术施展不出来,但不妨碍用药,尤其是眼前这环境正适合迷药发挥充分作用。
中年道士同越军军官简单说了几句话,便上前到我们队伍中逐个查看。
先看气色,再看齿发,三看筋骨,四看指掌,五看腰腹。
连看了两人后,他不禁面露惊异神色,扭头看了那军官一眼,张嘴就要说话。
我踏步走到道士身后,张嘴吐出一口药粉。
中年道士蓦地后退,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掐诀便朝我打过来。
我一步踏入他的视线死角,握指成拳,将中指骨节突出,对着他后颈一击。
中年道士立马扑街。
几乎在同时,那两个壮硕的牛头人同时从腰里拿起铁锤向我猛砸过来。
我退后一步。
那两个牛头人铁锤没有丝毫停顿,向对方脑袋上狠狠砸下。
噗噗两声闷响。
牛头四分五裂,露出藏在其中的畸形小头。
铁锤劲力余势不止,又将这两个小脑袋砸得粉碎。
这一连串变故,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发生。
等两个牛头人同时碎颅而亡,罗英才等人才算反应过来,立刻就要对押送的越军士兵动手。
可他们这才注意到,那些越军,从军官到士兵,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毫不相干。
众人再看向我,不由都是惊骇佩服不已。
我不动声色地提起那道士,招呼了罗英才和朱灿荣往庙里走。
其他人则扒了越军士兵的衣服换上,端着枪伪装押送人员,在四周警戒。
庙内正中神位上供着尊半人半兽的法像,也看不出是什么来路。
法像前供品齐全,又有蒲团木鱼书册。
显然出来之前,道士正在诵经。
我拿起那薄薄的书册瞧了一眼,却是一本太乙元真保命长生经,不禁一笑,将那中年道士扔到法像前,取了供案上的线香,往他会元穴上一戳。
中年道士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一眼看到我,面露惊恐,急急道:“天高水阔山头多,各路神仙显真灵,出门在外礼先行,不才拜了茅真君,不知尊驾拜的是哪座山哪座庙哪位老仙师?”
我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冷笑道:“邪门外道,装什么正道大脉,也配跟我续传承?”
中年道士苦着脸说:“贫道真是茅山外传,虽然不是正脉弟子,但也不是邪门外道。”
我反手再给他一记耳光,道:“我叫惠念恩,来自高天观,今天到这里,就为了斩妖除魔,你要是正道大脉,那我不白来了?”
中年道士不由惊愕,道:“贫道不是外道……”
我招手示意朱灿荣过来,指着他,对中年道士说:“看着他,再对我说你不是邪门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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