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摄政王的命令瞬间不敢开口说一句,更是纷纷低过头恭敬地站在大殿内。
伏鸭眼眸一闪,接过那封书信递到了谢千澜的面前。
摊开一看,谢千澜那双属于叶逸舟的丹凤眼一扫信中的内容,眸色间在点火之间晦暗不明。
信书明显说到,副将命令记账侍卫按照曹将军的吩咐入账记册。果然,信中的内容和账册上的日子一对,十分的属实。
顿时,一股恼怒在谢千澜的内心愤涌而起,眸间忽暗忽明,闪动着无尽的暗涌和犀利。
瞧着这上面的内容和账册,虽然经手的却一直是副将,可实际的主谋之人是曹将军。
无非就是北营的这几个人勾结在一起,贪吞朝中的军饷。
只要对照这上面的银两出入,顺藤摸瓜察访下去,就可以清楚整个款项的来龙去脉。
整个晋朝本就存在水生火热之中,这几个臭虫竟然在国家水生火热之时干出这般不要脸之事,让谢千澜整个人气愤不已。
她转过身子,冷冷地望着曹将军:“曹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证据确凿,你倒是给本王说清楚-----”
瞧着摄政王眸色间一片阴冷,本就是对着他畏惧不已的曹将军,在此时,跪在地上惊恐道:
“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
“你要相信微臣,微臣绝对不敢背着你做出二心之事啊,你要相信微臣啊—”
他不断在地上磕头,那双眸子更是飞快地转着,企图能够在方寸之间,能够思量起对策方案,让自己逃过一劫。
“呵!”
谢千澜冷笑一声,在她的眼里如何能够姑息这样的人,不管他曾经是如何孝忠叶逸舟,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你倒是会辩解,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替自己说。”
“是他!”
曹将军狠狠的咬了咬牙,指着副将说:“是他,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是他背着本将做出荒唐之事。”
他咬着牙,那张国字脸晦暗不明,此刻更是坚定地望着他的副将,背信弃义道:
“好啊,你竟敢背着我做出这些事,你简直是不要命了。”
“王副将,你如今倒是胆子大的很,本将平日里是如何指导你的。如今你居心不良,倒是连本将不放在眼里,陷害起本将来了。”
“将军!”王副将不可思议地瞪着曹将军,连连惊讶地望着他:“将军,你,你这是何意,臣,”
“住口,明明是你背着本将做的,如今倒是指控起本将来了。”
“将军,你居然诬陷微臣如此。”一向信任曹将军的副将更是茫然的望着曹将军。
“胡说,这件事,本将一概不知情。”曹将军一边扫过谢千澜阴寒的神态一边冷声反驳着
“曹将军,你执意要如此?”王副将十分失望地望着曹将军。
可曹将军仍旧是极力为自己辩解着:“什么我执意如此,本将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是吗?”
“当然!”
“王爷!”王副将已经看清曹将军的嘴脸和目的,转过身子对着摄政王淡漠的开口:“摄政王,这件事的的确确是曹将军指使我的,若是不信,摄政王可以明察。”
“没有就是没用,本将平日里就事务繁忙,怎么会对你们军中的财务之事一清二楚呢。”曹将军半跪在地上骂骂咧咧着,神色未改,极力狡辩。
一直一言未发的谢千澜来来回回地不断在曹将军和王副将之间扫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忽暗忽明,一瞬间,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此刻,她在心里冷笑着。
这么明显的事情,这曹将军还为此刻为自己开脱着。
她倒是小看了曹将军。
她心中有所思量这曹将军的身份和位置,毕竟这么多年在叶逸舟的手下行事,难免牵一发动全身,所以她才有所顾及,没有将信中的内容当众读出来。
有些事,还需在查明等等。
她瞧着这往日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如今翻了脸在当庭对峙着,嘴角不禁闪过一丝嘲讽,耳畔不断传来两个人的狡辩声。
“将军,这件事完全是你负责指使的。”
“本将没有,本将什么都不知道,这账册一向是你负责的,你私吞了军饷,还敢狡辩。”
“你!”王副将看着曹将军的脸,一脸冷意:“你执意如此,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够了!”
谢千澜冷声呵斥:“来人,将王副将和曹将军给本王带下,一起给本王带下去。”
可就在此时,正当侍卫将副将和曹将军两个人带下去的时候,伏鸭凑了过来,将一条纸条放在了谢千澜的面前。
谢千澜一顿,眼眸一扫,纸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安放曹将军,放上线,钓大鱼。
谢千澜那双眸子咕噜咕噜地转着,心中一思。
叶逸舟定然是在曹将军身上查到了什么东西,嗯,那就按叶逸舟的指示来办。
于是她思绪一转,朝曹将军的方向望去,正当侍卫想要上前领旨的时候,却听到谢千澜开口:“来人,将曹将军放了,把王副将拉下去。”
闻言,那些大臣朝摄政王望去,就连原本对着摄政王带着期望的户部侍郎,也黯淡地望着谢千澜。
“摄政王,这!”
王副官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摄政王,不可思议地开口:“摄政王,这件事,证据确凿,你为何会这般定论,不是应该将曹将。”
“应该什么?”
谢千澜打断王副官的话,定定然地望着他:“曹将军,刚刚不是说了,这件事,一概由你来负责,他如何知晓?”
“这,摄政王,这明明是证据确凿。”
“放肆!”
谢千澜眸中一转,犀利地开口:“何来证据确凿,本王记得那印章可是王副将的。”
“摄政王,这怎么,这怎么能。”
王副将半跪在那,抬起了头,那双眸子直楞楞地望着摄政王,但又包含着些许的胆怯。可是摄政王笔直地站在那冷幽幽地望他,丝毫不能够让他狡辩。
“够了!”
谢千澜慢幽幽地扫过神色各异的大臣,冷声命令:“这件事本王自有分寸,来人将王副将带下去。”
“是!”
王副将在挣扎中被禁军侍卫带了下去,容不得一丝的抗拒。
“哈哈哈!”
瞧着王副将被拖下去,曹将军原本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心中不禁欢悦思索。
这段日子以来,摄政王一直举荐文官的动作被曹将军看在眼里,以为朝中方向巨变,从此他们武官的地位有所波动,为此他大为不甘。
原本曹将军还一直担心自己在朝中的权力和地位,没想到刚刚听到摄政王的话,心中不禁大喜,顿时放下了这段时间的不安。
曹将军跪在地上,神情欢悦抱拳行礼:“摄政王英明,摄政王英明。”
谢千澜转过身子,将脸慢慢地扫过曹将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曹将军,王副将是你军中要领,你作为主帅定然是要负责的,不是吗?”
“是!”
曹将军一听,微微低头应了一句,思绪微闪:“是微臣的不是。”
“你管制不当,理应受到重责,可是念及你往日的情分,以及这么些年来的辛苦。本王就罚你在府中面壁思过三个月,撤去这一年的俸禄如何?”
“是!”
曹将军神色复杂地望着摄政王,但又转念一想,这摄政王定然是为了给大家做做样子,便磕头道:“微臣领质,甘愿受罚!”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退朝!”
这件本来是涉及重大地军中贪污案将会受到严惩,却在此时草草了事,朝中的大臣不禁对此议论纷纷。
那些三公六卿更是看不清摄政王此时的态度。这些日子来碍于摄政王提携文官的态度,让那些文官以为,这次事件曹将军必然会糟了殃,可没有想到却只是罚了个副官。
至于那武官,心中更是思绪万千,这件事虽然惩罚了个王副官,可是实际上是在警告他们武官,以后不许在朝廷上胡来。
碍于对摄政王扑朔迷离的态度,顿时让文官两派都提心吊胆着,众人心思各抿,更是对摄政王又多了几分畏惧。
一瞬间,朝堂风向变涌,让整个朝堂的人的心都悬在那了。
寒风瑟瑟,枫叶繁茂!
慈宁宫内!
茶香扑漫,一盆浅青色的绿梅正静静地放置在庭院中,显得十分的清新雅致。
那扇仕女绢花屏风在浅落的日光中泛着浅浅落落的星光。
皇太后穿着一袭暗紫色绢丝双凤袍静坐在凤椅上,她头带珍珠祥云凤冠,满头的璎珞和珠钗更是将她整个人点缀的熠熠生辉。
尽管是已然是鹤发的年纪,但长年宫中的富贵生活,此刻,将她整个孕养的十分精神饱满。
她淡漠地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盅,微微的抿了一口,那双布满褶子的双眼便慢慢幽幽地扫过正跪在地上的‘谢千澜’。
“澜儿,听说你近日在摄政王府,日子过的不错?”
呵!
一身粉袍的叶逸舟为了掩人耳目,便屈尊降位地半跪在地上。
他挽着一头垂云发髻,几枚艳丽的花簪和金丝凤钗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娇嫩无比,越出的出落动人,若是有男子在,定然会为了他的容颜,为之倾倒。
可他们知道的是眼前的三公主早已经被灵魂互换了。
此刻的三公主正蹙着眉目,整个人黑成锅底,更是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对着太后不耐烦的应了一句。
“嗯,还好!”
“是吗?”
太后一听,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茶盅,褪去了刚刚对叶逸舟的眉目慈祥,便在此刻冷声开口道:
“原本以为摄政王会为你有所防备,有所忌惮。可如今你倒是能够得到摄政王的亲睐,倒是让哀家甚感欣慰了。”太后飞快的瞟了他一眼.“你说哀家该不该为此高兴?该不该为此嘉赏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