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地朝伏鸭开口道:“我说伏鸭,你家王爷上朝的时候,也这样?也跟这样像菜市场一样。”
“呵!”
伏鸭冷笑一声,脑袋里闪动往日的画面,那张冷酷的脸一瞬间黯了一下,淡漠回应:“可能比你好点!”
“比我好点?比我好点是什么意思?”
“额,也就是基本隔三天死一个人。”
谢千澜:“•••••••”
哇靠,三天死一个人,三天死一个人是什么逻辑!
此时,谢千澜的脑海里闪现着,叶逸舟将那些大臣放在地上的摩擦摩擦的模样,而那张脸更像是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一瞬间,让她整个人背脊一凉,身子不住地发抖着。
“那阎罗王到底是吃什么东西,居然三天杀一个人!”
“你都说干爹是阎罗王了,他三天杀一个人也足为奇啊----”伏鸭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内心深处更是对着叶逸舟恐惧一片,她慢慢悠悠地转过脸,朝伏鸭望了过去。
瞧着伏鸭那张阴深深的脸,恍然间回闪着叶逸舟那双深如古潭的眸子,顿时,让她整个人颤抖不已,她立马支支吾吾道:
“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谢千澜微微抬起下巴,心虚不已:“我,我告诉你们,本公主可是当朝的三公主,你们最好识相点。”
伏鸭似笑非笑地望着谢千澜:“怎么,三公主可是怕了?”
“谁,谁怕了?”
“那我怎么觉三公主眼里一片惊慌呢?”
世上的人都要面子,要论最死要面子的是,那便是谢千澜。
“谁,谁惊慌了?”谢千澜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强怕自己定了定神,她抬起了下巴:“谁怕了,我可是当朝的三公主,若是有朝一日,有什么闪失,那便是你们担待的。”
谢千澜从金椅上站了起来,昂首挺胸道:“再说了,本公主可是和你干爹成了亲,论身份和地位,那可是堂堂的摄政王妃,谁要了本公主的命,那可是犯天下之大不韪。”
“喔?”
伏鸭继续挑了挑,望了谢千澜,只应了一字。
谢千澜转了转眸子,立马朝殿外跑去,正到她跑到殿门口的时候,转过身子喊了一句:“我现在可是在你干爹的身体里,若是有什么闪失,那损失的可是你们自己。”
一瞬间,谢千澜的身影便消失在这儿。
独独在在金椅旁的伏鸭,扶了扶自己的袖口,无奈地摇头感叹了一句:“哎,堂堂不可一世的干爹,居然会栽在纨绔子弟三公主身上。”
继而又听到他长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也罢。男欢女爱的事,我这个做干儿子的人也管不着。”
此时,他想起干爹今早临走前吩咐他保护好谢千澜,二话不说地便迈着步子朝谢千澜追去。
谢千澜从乾坤殿出来的时候,此刻已经漫步在御花园处大约有半个时辰,随行的太监正跟在她的不远处。
她走到一团花圃间,瞧着夏日盛开的花朵。那双清澈的眸子眨巴眨巴,然后恶劣一笑,身上的那股顽劣性子又涌了上来。
她余光瞟了瞟四周,见那些太监没怎么关注她,于是笑嘻嘻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准备将那花朵摘了下来。
“啪!”
忽然间,一道身影从草埔间一跃而出,刹时停落在摄政王的面前,正当摄政王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那人手里的短刀已经在摄政王的手臂之处深深地割了一刀。
“嘶!”
谢千澜只觉手臂之处是一阵刺痛,她觉得眼前一片恍惚,近接着,一道强烈的剧痛将血肉分割开来,顿时让她整个人咬牙不已。
“哒,哒,哒!”
赤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一瞬间滴落在地上。
瞧着那地上鲜红的血液,立马让谢千澜整个人渐渐清醒了过来,她抬起头朝不远处望去,只瞧着一位男子穿着一身暗蓝色的宦服从腰间掏出一把软剑,对着摄政王咬牙切齿的愤怒着:
“奸臣,今日我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立马吓得身子颤抖,整个人远远地躲开。
那人继续喊了一声:“贼人,拿命来。”,眼瞧着那只软剑快要刺入摄政王的胸膛的时候。
“唰!”
一道身影跃了过来,他甩着手里的佛尘,一把甩向了那人的脖子,顿时,那刺客的头颅被滚落在地上,鲜血迸流不止。
“啊-----”
附近的太监和婢女立马吓地站在原地连连惨叫,伏鸭眼角的刀疤十分的刺眼,那双冷酷无情的双眸闪动着无尽的冷冽。
那双犀利的眼眸虽不似叶逸舟那般幽冷,但宛如刀割那般锋利,只瞧着甩着手中的佛尘,冷声道
“咱家倒是觉地这班人胆子越来越肥。”
此刻,一群禁军侍卫立马涌了上来,将摄政王整个人护成一个圈,带头的人二话不说半跪在那,颤抖着身子不敢说一句话。
伏鸭走到了谢千澜的面前,瞧着谢千澜受伤的手臂,眸光瞬间一黯,微微咬了咬牙问:“你如何了?”
谢千澜紧紧的咬着唇,额间直冒冷汗,她脑袋一片混沌,似乎眼前有一片星星飘过。可是那双属于叶逸舟的丹凤眸扫过四周,只瞧着周围的人都在那战战兢兢地望着她,于是她又立马清醒了过来。
不行!
我必须忍着。
这里是皇宫,朝中的人都在这四处盯梢。
若是露出自己的马脚,恐怕会给叶逸舟带来巨大的麻烦。
他仇家敌对巨多,我不能依顺着自己的性子。
我必须忍着。
谢千澜强忍着痛意,紧紧地咬着牙,维持着那份原本的冷意,便开口对着伏鸭一字一句低声开口道:
“快,立马撤离此地!”
闻言,伏鸭立马会过意,那双冷酷的眼眸立马朝四周飞快的扫了一眼,眸子中闪过无尽的寒光,便对着那班禁卫军冷声命令:
“快,撤离!”
“是!”侍卫齐声喝道,于是这班人带着摄政王飞快地消失在此地,只留下周围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的婢女和太监在那惊恐的哭泣着。
摄政王府内!
此时,在一间隐秘的房间里,泛着幽幽的光芒。
“撕拉!”
一道衣服的破碎声回荡在那,一位挂着白羊须的郎中正刚刚撕开摄政王的袖口,正在用镊子给摄政王挑开伤口。
“嘶!”
一道道剧烈的痛意从谢千澜袭来,额头上的冷汗更是直直的冷冒,若是让人仔细一看,手臂上原本赤红的鲜血却在此时变成了暗黑色。
一块白色的帕子紧紧被谢千澜咬在嘴里,为了让郎中不发现端倪,所以谢千澜强忍着内心的害怕和恐惧。
她更是微微的抬起了头,不让眼眶里流出赤红的眼泪,维持着那副面无表情的神态。
“如何了?”
瞧着谢千澜十分痛苦的神态,伏鸭心里十分责怪自己,更是担忧干爹回来会狠狠地罚自己一顿,他抱歉地望着谢千澜,对着郎中开口道:
“老纪,如何?”
“啧啧!”
老纪不禁感叹了一句:“你瞧瞧王爷这伤口,瞧着没什么事,可实际上却是伤了骨头,严重的很,估计要大半年才好。”
“啧啧!”他又感叹了一句:“你瞧瞧那班人狠毒的很,居然在刀口上下了凝血散。”
“凝血散?”伏鸭犀利地盯着谢千澜手臂上的伤口,眸中闪过无尽的暗涌。
“没错!”
老纪砸吧砸吧嘴,用手又扶了扶自己的山羊须,那双眼眸微微瞥过谢千澜,闪过忽暗忽明的光芒。
尽管叶逸舟平日里自己会用毒,也会用医。可平日地外伤小病,自然是由老纪来负责的。所以,叶逸舟的身子,他向来清楚。
平日里武功高强的叶逸舟如今却是被一点刀剑所伤,更是让对方着了下毒的道,这让老纪心中十分诧异和匪夷所思。
他不清楚这摄政王为何会如此,也不清楚摄政王的内功又有什么变化,但瞧着这脉搏和皮肉确实是平日的摄政王。
于是他又按下先前的疑问,瞧着伏鸭这般护着摄政王,眼前的人也必定没什么差错,所以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他解释道:“凝血散是一种致命之毒,一旦用了凝血散,血脉凝散,八个时辰之内就会中毒生亡,可见下毒之人十分的狠毒。”
闻言,伏鸭和谢千澜立马同时朝老纪望去,谢千澜更是吓得整个人内心十分的害怕,身子微微颤抖。
伏鸭微微眯了眯眼,瞧瞧脸色有些苍白的谢千澜,立马问道:“老纪,这可有解药?”
“有倒是有!”
老纪慢幽幽地将手搭在摄政王的脉搏,双眸中闪过无尽的深意,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回应了一句:“但是我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需要一味千山雪莲,若是有了这味,便可以彻底消除了王爷的毒。”
“千山雪莲。”
伏鸭挑了挑眉,十分诧异地应了一句,那双冷酷的眼睛更是紧紧地盯着谢千澜,闪过一片犀利。
“怎么?”老纪见伏鸭有些犹豫便问道。
“咱家记得宫中太医院的医库里就有一味,上次听那胡太医说起。”伏鸭静静思索了一凡,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还不去弄,人命关天的事?”老纪没好气地瞧了伏鸭一眼。
“嗯。咱家这就去。”伏鸭一边点了点头,一边迈着步子准备往外走,却此刻又被老纪打断说:
“伏鸭!”
“嗯?”伏鸭转过身子朝老纪望去。
老纪那双老眼又泛着幽幽的冷光道:“这是北狄国境内的毒,为何会传到晋国来?老朽有些疑问。”
伏鸭淡淡地扫过神情十分难受的谢千澜,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道:“知道了。”
伏鸭立马走出了屋子,正当门关上的那一刻,谢千澜整个人又虚弱的几分,整个人坐在床榻上,眼眸中更加迷离着。
“哎----”
忽然间,耳畔又传来了老纪的叹息声,他从衣襟处掏出一枚瓶子,然后倒出一颗紫色的药丸,递到了摄政王的面前,笑眯眯道:
“王爷,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谢千澜吃力的抬起了头,凑了过去,瞧着那药丸,便立马问道。
“这且可以帮组缓解你体内的毒。“老纪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幸亏你这身子底子不错,要不然你今日就当场毙命了,也不用八个时辰了。”
听着老纪这般说,谢千澜这才接过老纪掌心的药丸,一口气吞了下来。果不其然,原本胸口有一股郁气一直赌在,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若是自己一直强撑着,早就晕过去了。
可正当那药丸吞入腹中的时候,顿时,一股清流席卷了全身,将胸口的郁气褪去了一大半,整个人更是清明许多。
见如此,谢千澜才将心中恐惧褪了一大半。
“嘿嘿。”老纪笑眯眯地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须,瞧着摄政王回转的气色,微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忽然,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只听这糟老头又开口道:“啧啧,王爷,你还是注意下身体吧。虽说身处高位,整日呼风唤雨的,可没少遭仇家迫害啊---”
“老朽看你一年到头的,出生入死,那遭人刺杀的人可不在话下。今儿被人行刺,明儿遭人追杀。老朽清楚的记得,你上次被人狠狠砍了十几刀,若不是你自个身子底是铁打的,你还以为你真有九条命啊?”
“还有你前年大腿根部被人射了四五根长箭,那连带着大动脉都破了,若不是老朽对外伤医术高明,你那腿早就瘸了。”
闻言,谢千澜立马抬起头朝老纪诧异的问去:“什么?”
今儿被人行刺!?
明儿遭人追杀!?
背后被人狠狠砍了十几刀!?
腿部被人射了四五根长箭,还差点腿瘸了!?
谢千澜不可置信地呆愣在那,望着老纪,继而诧异地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纪微微眨了眨眼,眉目挑了挑,但还是皱着眉目,没好气的回应:“当然是真的,你自个的身体的,老朽还不清楚?”
“你身后的伤疤不是还在吗?自个每天都能看见的伤疤,却是过来问老朽。”老纪无奈地摇了摇头,晃了晃自己的山羊须。
谢千澜尴尬一笑,咕噜咕噜转了转眸子,心虚的回应了一句:“呵呵,可能,可能,被今日的事有些吓到了。”
伤疤?
叶逸舟那家伙身材不错,我又跟他成了亲,作为摄政王妃,我倒是有资格看看他的身体。
咳咳,可本公主好歹是堂堂的金枝玉叶,终归是要点脸面的,那能如此轻易的看男人的家的身材。
即便是我现在在他的身体里,迫不得已每天要面对,也不行。
我每日沐浴的时候都心惊胆寒了,巴不得立马穿起衣服就走,谁还有闲情去看那家伙的身体。
那不是满地的春色••••••
老纪诧异一愣,但还是立马回过了神,长叹了一口气“行了,治国大业虽然重要,可到底身子骨重要。老朽知道你武功盖世,无所不能,无所不杀,可到底日子还是平平淡淡才是真。”
“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该放的放,该拿的就拿。”
该放的放?该拿的就拿?
谢千澜立马抬起了头朝老纪深意望去,想问,但又不敢问,怕自己一旦问多,又露出了些许的马脚来。
“好了。”此刻,老纪将刚刚在谢千澜已经上好金疮药的伤口上包扎好,便站气身子,深深地望了一眼谢千澜,脑海里闪过一片灵光,便略带深意道:
“行了,你福大命大,虽说你中的毒是致命的,但到底还是有解药的,伏鸭已经到皇宫里给王爷你拿天山雪莲了,王爷你还是老老实实躺在床榻上休息吧。”
闻言,思绪有些颇乱的谢千澜,微微点了点头,便淡声应了一句,学着叶逸舟的模样挥了挥手道:
“你先下去吧。”
“好,放心吧,吃了解药,王爷就会没事的。”老纪端着手里的药箱便退了出去,独留谢千澜一个人榻在了青榻上静静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