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耳朵,他们同时一怔,立刻警觉地转过身去。谢辙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之上,如月君也做出了迎战的动作,这几乎刻在骨子里的反击本能曾令他们在无数次危难里保住性命。
……这次也可以吗?
方才的慌乱让他们不知谁将烛灯打翻了,灯油撒得满地都是,火焰顺势蔓延。寒觞说过这火不会轻易熄灭,而周围也不存在什么易燃物,这一摊火光就在这儿静静地燃烧着。空间内更多的黑暗被驱散了,数不清的偶人整整齐齐地顺着墙,码得层层叠叠。仅仅是火光范围内所让他们能看到的,就已有四十有余的偶人。不知为何,它们的眼睛都齐刷刷看向这边。它们究竟是在凝视谢辙和如月君,还是这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访客呢?
这位访客,仅有一只眼睛。他的左眼被干净的白纱布包裹着,在火光下泛着暖光。但他的另一只眼睛冷冷的,从神态到色泽都是。那是一种冰冷的深蓝,像深沉的海,像深远的天,像深邃的夜。从那仅有的一只眼眸中,谢辙读出了些许索然,些许轻蔑。他乌黑的中发末梢垂在肩上,修身的衣裳显得庄严。但一件外衣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下一刻就会滑下去,衬得又相对随意了。
“你是何人?!”谢辙震声道。
“有趣,这该是我说的话才对。好一出反客为主。”
如月君说:“一定是无庸家的人。”
不用如月君说,从他的这份从容还有说话的内容,谢辙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来。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随时准备拔剑而出。那人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他算不上高,甚至比谢辙要低一点,可他刻意垂着头,自下而上的目光像是略微出鞘的匕首般闪着冷芒。他是人吗?还是妖怪?谢辙一时半会不能作出准确的判断,只觉得毛骨悚然。
“月黑风高夜,就是六道无常入室行窃的时机吗?”
“是吗?我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唷。”
如月君的态度倒是轻松,谢辙却觉得自己一背冷汗。他瞄了一眼门口,不知何时门已经关上了,他自然一眼看到那先前不存在的新符咒。门被锁了,他可能不是从那儿进来的。谢辙又望向另一侧,火光的边缘触及那里,他能勉强看到墙壁上有竖直的、不均的轮廓,可能正是槐树所嵌入的部分。在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开口,至少能容纳一人探出身子来。谢辙忽然就明白了,那里是一处灵脉,这个人是从那边过来的,而不是门口。
如月君的胆子倒是够大。趁那人还未回话,她继续说道:
“每一个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