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
陈镜转移话题：“柏家的人你认识几个啊？”
他觉得顾纸沂一定会提前做好功课，于是他就是随机抽查一下。
“一个，柏妍。”
顾纸沂的回答永远在他的意料之外。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准备，赤手空拳、单枪匹马的就跟着我去见一群陌生人了？”
陈镜可是相当佩服顾纸沂的这种勇气，这种勇气一般人都没有，因为一般人都不会主动去见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有你在就不是单枪匹马了啊。”
顾纸沂回答道，双手却紧张得握着她的挎包的带子，视线四处飘着。
“而且，我是跟你一起来的，你带了东西，就假装礼物是我们一起带的嘛，问题不大。再有我也不是来探亲的，我就是听你说你要过来就陪着你一块来的，至于柏家人，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认识。”
她十分有逻辑地说完这番话，可当她走到正屋门口的时候，莫名地就觉得里面气氛压抑，她不太敢进去。
陈镜见状，伸出手握住她的左手，叹气道：“你说你，紧张就紧张，还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最后还不是得我主动？”
“放心，柏家人都非常和善的，不会吃人的。你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你，不需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再者，我在你旁边呢，不用怕啊。”
说着连陈镜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这是完全把顾纸沂当做小朋友来哄了。
但，说实话，当家长的感觉也还挺不错的！
顾纸沂进了柏家之后，差点被柏家的排场给吓过去。
柏家到底有多少人她不知道，但是这个时间段，早饭太迟，中餐太早，柏家的客厅居然满满当当地坐了人，一个个不苟言笑地看书看报纸看手机，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就是顾纸沂在门口就感受到的压抑。
“陈家少爷来了。”
第一个打招呼的是柏家的保姆，江名芝。
“阿姨，他们都在干什么呢？看着怪吓人的。”
陈镜问道。
可不是吓人，把顾纸沂都给吓出汗了，掌心冰凉凉的。
“还不是听说你要来，这一个两个的都在家呢。”
江阿姨说道，还特地压低了声音说，“也不知道老爷子在搞什么鬼，就偏偏让他们都到客厅坐着来，凡是有空的位置都给摆了凳子，一个个坐得整齐呢。”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带过来给您眼熟一下。”
陈镜跟江阿姨介绍了顾纸沂。
“阿姨您好，我是顾纸沂。”
顾纸沂连忙跟江阿姨介绍自己，听着还平稳的声音还是夹杂着拘束。
人太多了，而且都是不认识的人，能活泼得起来才有鬼。
“好好好。”
江阿姨笑得和煦，“那您两位先进去和老爷子他们打个招呼吧，我给你们泡茶去。”
说完江阿姨就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柏爷爷。”
人多还是得去，陈镜拉着顾纸沂的手就进了客厅，把带来的东西全给放上茶几，看着坐着主位的柏世权说道，“您这是干嘛呢？我去年来的时候也没见您这么欢迎我啊。”
陈镜仗着和柏世权的关系还不错，就直接问了。
他握着顾纸沂的手看向柏世权，完全没有突然看出来的那一双双眼睛给吓到。
就是顾纸沂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不往年都是自个儿带着东西就过来了，今年突然跟我说要带个人过来，那还不得好好欢迎一下人家？”
柏世权似开玩笑地说道。
可顾纸沂宁愿他不开这种玩笑，她胆子小，是真的小啊。
“名芝，还有椅子吗？搬过来给陈少和客人坐。”
柏世权敞开了嗓门问道。
陈镜没像介绍顾纸沂，他就假装自己不认识顾纸沂，用客人来指代她。
“马上就来。”
江阿姨在厨房里应了一声。
“行吧，既然柏爷爷您这么讲究，那我和纸沂也只好接受了。”
陈镜也没再说些其他的废话，“给您和各位叔叔婶婶介绍一下，这是顾纸沂，我的女朋友。”
“柏爷爷过年好。”
柏世权目光如炬地看着顾纸沂，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柏世权打招呼。
“陈少爷，顾小姐，过来这儿坐。”
江阿姨很快把凳子搬了出来，正好就把客厅给围成一个圈了。
江阿姨又把茶给拿出来，分别递了给他们两个之后，也没马上就走，看着柏世权就说道：“您老爷子这是干什么呢？人小姑娘看着怯生生的，您搞这么大个阵仗吓都吓到人家了，人家哪还有胆跟你聊天啊？”
趁着江阿姨说话的时间，陈镜就悄悄地把客厅里面的人全都给顾纸沂介绍了。
“柏妍的儿子不在吗？”
顾纸沂进来就发现了一个小男孩，看着也是四五岁，她还以为是柏妍的儿子。
“柏妍和他不住在这儿的，他们在市区有房子，就逢年过节回来一趟。”
陈镜解释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姑娘哪里怕了？抓住陈镜的手就在那儿聊天，摆明了也没把我老爷子放在眼里嘛！”
刚准备对顾纸沂友好的柏世权看见窃窃私语的两个人，马上就给炸毛了，江阿姨怎么说都不愿意听了。
这番话说出来把顾纸沂吓得马上就松开了陈镜的手，她看着吹胡子瞪眼的柏世权，莫名就觉得这老头子有点可爱。
“那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我提前知道了要和阿镜一块儿来您家，但是对您家里的人并不认识，所以为了不闹笑话才特地跟着阿镜认人的。”
顾纸沂很真诚地看着柏世权说道，可是她的右手手指已经快把她左手的手指给掰折了。
她就很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你看把小姑娘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阿姨抱怨了柏世权一句，又拍了拍他的肩，“我进厨房忙去了，你说话可小点声吧。”
“嘿，让你说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柏世权朝着江阿姨嚷嚷道。
顾纸沂看一眼陈镜，小眼神慌乱又茫然。
陈镜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纸沂，他可觉得顾纸沂以后可是有把柄握在他手里了。
“行了行了，也不为难你了，说得老爷子我好像会吃人一样。”
柏世权哼了一声，环顾了一遍在场的柏家人，“既然陈小子已经给你介绍过一遍了那我也不说了，就是我想听听你的来历，比如你爸是谁之类的。”
这些东西就是柏世权不问顾纸沂，他也能拿的到资料。
但是他很好奇的是，顾纸沂在知道柏家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敢单枪匹马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