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能弄来一个和黎漾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肯定早就留有后手了吧?”
黎漾细长的手臂抱在一起,没有任何或卑微或高傲的样子,只是单纯在陈述事实。
“你出现后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之前所有的优势就都被你一举击溃。许小姐的手段,确实厉害,看来我要等着喝你和傅总的喜酒了。”
有本事弄出一个假黎漾来,许家手段是真的厉害。
其实黎漾可以向傅清予证明,那个监控视频里的黎漾是假的。
然而她也和许曼卉一样好奇,期待着面对那个假黎漾,傅清予会有什么反应。
说完这么一番充满诚意的话,黎漾原本以为许曼卉会明白她的意思,继续专心纠缠傅清予,不再为难她了。
有许曼卉这样的女人缠着,傅清予也不会有功夫缠着她。
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然而许曼卉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没好气地翻了她个白眼说:
“真当我是许清如那种没脑子的女人,那么好骗?
你这样一心只有钱的女人我见多了,告诉你,再多花言巧语都没用。
看在你挺合我眼缘的份儿上,我就好心给你条活路。
除非你明天就能和别人结婚,彻底断了清予的念想,否则别怪我辣手摧花。”
黎漾:“……”
坏成这样,活该她心上人对她没有半点想法!
懒得再和这女人废话,她拎起自己藏起来的医药箱,转身就要走。
可刚迈出半步,就被许曼卉伸手拦下。
“我让你走了?”女人嚣张的声音,听在耳朵里真的很聒噪,
“你不会以为我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把清予弄走,把‘黎漾’找到,就只是为了和你谈谈吧?”
黎漾顶着国字脸,平静地打量她的表情,背在身后的手轻按侧边键,熄灭了手机屏幕的光。
“你想做什么?”
她挑眉,依旧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就是这幅样子,让横行惯的许曼卉,非常不爽。
……
傅清予开着车一路狂飙,连闯了四五个红灯,才到达许曼卉给的地址。
路上他脑子里不停想着见面时,他们可能会说的话,也想着自己要问的那些问题。
就在到达监控视频里的那个停车场,看到“黎漾”坐过的那辆车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怕见到她。
害怕面对她憎恶的眼神,害怕她说绝情的话。
很久不抽烟的傅清予,难得摇下车窗,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
暗红色明灭可见的烟蒂燃烧起来,青色的烟雾,在指尖升起。
他坐在车里,感受烟雾在肺里转一圈后,从嘴里呼出,狂跳的心脏却依旧无法平息。
傅清予低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细长的香烟,想起漾漾一直都不喜欢自己抽烟。
以前她在的时候,不论说什么,傅清予总是从没放在心上的敷衍。
可现在……
他烦躁地松手,把这支烟从窗边丢下去,然后打开车门,高定皮鞋狠狠把还在燃烧的烟头碾灭。
到了楼上,轻轻敲响那扇门的时候,傅清予甚至已经想好如果漾漾恨自己,他会怎么做了。
但打开门后,那个和漾漾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竟然是惊喜和高兴。
然后对方在他的打量下,迅速板起脸,摆出冷傲的模样质问:“你来干什么?”
就连声音,都和漾漾那么相似。
傅清予眼中浮现片刻的惊艳,然后在女人暗含爱慕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宗成,把人带回去。”
宗成,一直跟在傅清予身边的保镖,许清如能被折磨疯,全归功于他的努力。
屋里“黎漾”似乎压根儿没想到傅清予会带别人来,在看到高大威猛像个小山的宗成出现在门口时,吓得腿都软了。
但傅清予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丢下这个吩咐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的哀嚎声,一直没停。
“傅……傅清予!你要对我做什么?你就是想因为我假死逃跑报复我,对不对?!”
在宗成的魔爪下,女人原本还能勉强装一装黎漾的语调,逐渐开始变得尖锐刺耳。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傅清予好好说话,明明准备了那么多,却什么都没用上……
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前,男人冰凉的指尖打开手机,拨通了“李杨医生”的电话。
但,长长的等待后,直到忙音响起,都没有人接。
连续五个电话,都是如此。
即将走到车边时,他接到了安滨羽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对面那个人的怒吼:
“傅清予!如果我家姐姐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A市!”
“她不会有事。”男人靠在真皮座椅上,左手搭着方向盘,右手翻动着手机里的消息,“我的人,已经把她保护好了。”
“……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安滨羽,有点呆滞。
傅清予分别点开许曼卉和“黎漾”的图片,看着满屏血腥画面,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优哉游哉地说:
“我身边有不少不让人放心的东西,许家送许曼卉来傅家以后,那些东西就开始蠢蠢欲动,想对漾漾下手了。
不给他们动手的机会,怎么把他们一锅端?
许曼卉那样的女人,比许清如蠢得多。许家是真的没人了,才会送她来……”
许清如贪慕虚荣又性格偏执阴狠,却性格谨慎做事细致,所以在做了那么多事后才暴露。
即使是他和漾漾,都被许清如瞒了五年。
但许曼卉为人高傲自满,做事无所顾忌,拥有许清如的狠辣阴险,其他的一概没有。
这种段位的人,如果傅清予还会被偏不,就真的白当这么多年傅氏总裁了。
“我做了完全的打算,漾漾一定不会出事。既然她遇到危险,第一时间通知的是你,不如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傅家,看个清楚吧。”
傅清予平静地开车,再也没有来时的车速和急躁。
只有不阴不阳的声音,让安滨羽忍不住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