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万窟贼都是贱种后,少女很认真的抬起头直视我。
“刚刚的事就是最后一次,我不像别人,认为万窟贼的赏赐就是‘赏赐’,奴婢看得出来,主子您和那些贱种不一样,今后您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如有违背,万剑穿心!”
她能站到我面前,很难不是天命的安排,也许她就是所有给新来者预备的奴隶中最优秀的那个。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吧,你不像别人不像在哪里?
哦对了,虽然我最近实力还可以,能够照顾额外的人了,但我很擅长拒绝别人。”
少女的笑容依旧很灿烂,却也丝毫不像泥雕木塑,仿佛她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这么开朗一般。
“奴婢不像别人,虽然不知为何别人看不懂,但我一直以来都可以看清楚万窟贼做了什么,我们这些凡人承受的东西无比痛苦,可我没有办法逃开,只能渴望遇见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的人,见到主子后,我认为您就是这样的人。”
“嗯?”
我很纳闷,她是怎么看出来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呢?
“主子可能不信,但奴婢从懂事起到现在看东西从未出过错,一眼就可以看出您绝非贼子,不是那些强盗可比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可真是聪明啊,起码比少年时的我聪明七八倍,而昭影镜告诉我她没骗人。
此女当真恐怖如斯!
其实俺并不想答应她,因为心里不喜欢这样的,但她都处在这种环境里了,若还不帮助她的话我可能会没脸继续当人,哪怕再冷血也不该让这么一名少女置身险境。
然而也不能轻易答应,起码应该要竖立个人设。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主子请问!”
“以后别叫我…‘主子’了,我不喜欢这样。”
“是,”犹豫了一下后,她开口到:“主…主公!”
这个好,这个称呼唤起来好像很适合竖立人设呀!
“嗯,我问你,一根木条,我将它掰断成正好平分两节,然后取其中一节再掰断成正好平分两节,最后能掰多少次?”
“嗯,掰……”
想了片刻后,少女忽然说道:“奴婢刚开始感觉它能掰无限次,后来想明白了,人最小能看多短它就算是被掰了多少次。”
取决于观测能力吗?很实际!这聪明的脑瓜子真是强于我了,反正俺没有这种逻辑能力。
“如果说啊,如果你找不到任何可以拉你一把的人,会做什么?
“奴…”
她刚要说话却被我打断了。
“对了,别自称奴婢了,我不喜欢听,还有一件事,别给我跪,你应该站直身体、挺胸抬头、堂堂正正懂吗?”
她没立刻回复我,后来她说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应该站直身体、堂堂正正,倒是挺胸和抬头这两个要求听过很多次了。
“嗯,明白了。”
她站起来,抬起头直视着我,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随后,那光华暗淡了下去。
“如果没人拉我,我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凑合着活下去呗,直到死掉。”
唉……
真揪心,太揪心了!和我曾经一样啊,感觉自己无能为力,但我无能为力的事与她面对的相比又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不准备反抗吗?”
“……
想过,但不敢,奴…怕痛。”
害怕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有谁能不怕痛呢?
“没事,”我安慰她,“在这个地方生活,你真是太辛苦了。”
少女没有回话,兀自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我们怎么样才可以出去呢?这里不准修士带着凡人出去。”
(后来我回想起这一段,才意识到她通过上面那句话就已经确认到我要带她出去了。)
不准带人出去?还有这个?没关系,这里没人能拦住我,甚至都不需要准备计划。
“哈,哈哈哈,我们走出去!你信不信我?”
“主公,我信!”
我忽然发觉少女坚强又灿烂的笑容有异,便问她身体怎么了,没想她就脸红了,说想要上厕所。
嗐,她还是个凡人呀,不像我穿越过来之后就未被这些身体问题烦扰过。
……
等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伸手印上了少女胸口,一丝丝法力涌进其肉身,最终汇聚到了她的下丹田与中丹田内,至于上丹田就算了,我还没本事动那里。
运功过程中,我非常惊讶,少女的体质不能与一般人一概而论,她非常非常适合修炼:
若说普通人的灵性不过只是涓滴细流、普通修士的灵性则相当于潺潺不息的溪水或小河,她的灵性就像条宽广的水脉了: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内里可以蕴含着洪流!
比我强多了,我曾测过自己修行的天分,也就比一般人强些,没系统肯定会扑街。
大概过了半刻钟,我收功平复法力,而少女的下腹与檀中位置已经各隐隐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花烙印在那里,她的经脉也已经被我用源本之力疏通干净了。
“目前,诸多阴邪毒气已经无法侵袭你的肉身了,你修炼起来绝对会事半功倍,进境飞快。”
“谢主公!”
一时没忍住,从小到大学会的坏规矩令少女又跪下来,甚至给我磕起了头,最后才站了起来。
唉,慢慢给她改正吧。
“主公,奴…妾身有一事相求,希望您可以答应。”
“何事?”
“妾身原本有个贱名,但带着此名为主公效力是对您的侮辱,所以妾身恳请主公赐姓更名。”
想改头换面可以,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点。
“先问一句,你说自懂事起就很聪慧,那你认为自己什么时候脑瓜开始变得尤其灵光呢?”
“大概…一年前?有一年多一段时日了吧,突然就变得更聪明了,真是天公作美!”
一年前,刚好是我通过占卜结果计划对万窟贼下手的时日呢!果然如此,又是场安排。
“名姓你自己取,我的姓氏…就当是个秘密吧,我也不想说出来。”
“那么,妾身给自己取名为惊梦可以吗?”
“惊梦?为什么是这个?”
她的笑容终于变得难受起来,嘴角向下的苦着张脸跟我说,自己的父亲姓孟…
原来,要搜查我袖子的那个小头领是惊梦父亲,而她的母亲则在三当家旁边穿着薄衣、带着镣铐…
很久以前,那一对道侣为了寻找一种稀有药材用以炼丹踏入了危险的万窟山,虽然小心翼翼,但还是撞上了万窟贼。
于是,背叛就产生了。
而惊梦是她父亲与凡人所生,因为出身独特,便一直活在周围人的讽刺中,像个孤儿一样。
这故事…真令人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