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要交那么多,穷人们哪敢质疑?
于是聚沙成塔,李家这么多年来侵占的田地倒没有多交一分赋税,可怜的穷苦百姓被夺了地还要替人交税……”
“嘶!——”方立文倒吸了口凉气:“那‘挪移’呢?”
挪移就是李家用在孟叔家和焦姣家上头的手段了。
“……他为了不服徭役,把自家的丁口都挪到旁人的人家上去,他李家从的户口‘上户’到‘中户’再到‘下户’;
要知道判断户口,上中下的依据,就是看家中男丁的多少。
他把自己家变成‘下户’,就有人要变成‘中户’和‘中户’,那些穷苦人家的男丁,就要抛下家中的田产,出去替李家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男人们服徭役……”
方立文愣怔:“那孟家和焦家就不会告官吗?”
谈纤纤苦笑一声:“如何告?来到官府,官府会说这种小事,先去找你们里长去!可是里长和李家明明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啊!
再说了,李家有钱,轻松雇两个地痞流氓充作打手,日日守在你家。你想要告官,给你一闷棍;你想要种田,隔天就给你把庄稼刨了,直到把你打趴了、低头为止……
形势比人强,焉能不低头啊!所以穷人就只能这般‘打落牙齿活血吞’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方立文一拍桌案,嚯的一下站起,茶盏中的茶水都撒出来还兀自不知:
“这李家是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还有那些如同吸血蛭一般的里长、乡老,本官更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谈经,你放心,本官定会为你们响水镇主持公道的!我今晚就去安排好县务,明日跟你一起回响水镇!”
彼时谈纤纤,正抱着她的“证据”在心疼地用袖子擦着上面沾到的茶水,闻言也不由得欣喜若狂:
“真的?那真是太谢谢方知县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看着谈纤纤又要跪下谢他,方立文赶忙把她扶起:
“本以为今晚是要秉烛夜谈的,现在看来要做的事有很多!你就在这歇着,我这就回去准备……”
送走方知县没一会,谈纤纤发现手中的纸张因为她擦拭得太慢了,有一张已经格外模糊不清。
她没管袖子上的墨渍,只是格外心疼焦姣的心血,不能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谈纤纤打算把污损得格外严重的那一张,重新誊抄一遍。
所以她出门,打算去问楼下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