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鱼成亲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胡笙都通过各种借口把她找出来玩,而白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盯着他们,让他们俩玩了个昏天暗地。
池鱼在和胡笙的接触中也逐渐发现他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她以为他是因为有了喜欢的女人才会变得这样,便安慰他。
于是,后面出来的那几次,都成了池鱼安慰他的时间。
他有想过解释,后来一想,让她一直误会也好,她会轻声安慰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情绪,还会说笑话逗自己开心,他喜欢这样对他的她。
成亲前的一天,池鱼和胡笙又出来了,两人坐在山顶上看日出。
“明天就是我和阿漓成亲的日子了,作为唯一到场的朋友,你可得准备个大礼给我,否则别怪我和你绝交。”
胡笙前一秒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听到池鱼说她成亲的时候只邀请他这位宾客,他有点吃惊。
“你,不想风风光光的嫁给白漓?”
“我想嫁给他,但因为怕麻烦的关系,所以简简单单的嫁了就行了,反正这里也没我和他的亲戚。”仪式么,还是得有的,但不用那么隆重,她怕累,怕麻烦。
“哦……”失落的声音,不是因为不想嫁而随意,是因为怕麻烦而随意。
“你和那位怎么样了?”池鱼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她有向他打听过他喜欢的女人,不过他除了跟她提过对方的性格之外,就没说别的了,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他喜欢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和她……注定没有结果。”胡笙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落寞清晰可见,他看着她苦笑一声,艰难的转过头看着天边的那一抹橘红。
“她不喜欢我。”
池鱼愣住了,又是他喜欢她,她不喜欢他?这娃子怎么那么可怜呢?好不容易开窍了,结果还是没结果,她感觉还不如不开这个窍呢,一直懵懵懂懂的也不错。
“没事儿,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人。”池鱼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还拍了两下,当是安慰了。
“可能得下辈子了。”胡笙自嘲的苦笑。
突然,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扭头兴奋的看着池鱼,把后者给看的毛毛的,她咽了咽唾沫,小心问:“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迷你鱼,我说如果,如果有下辈子,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没有下辈子啦。”人死如灯灭,哪来的下辈子。
“我都说如果了,如果有的话,你下辈子和我在一起,可以吗?”胡笙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打算不从她这儿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不罢休。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得取决于我喜不喜欢你吧?我也不知道我下辈子会不会遇到你,又会不会喜欢你啊。”
池鱼的回答让胡笙既抓狂又失落,但他不放弃,继续循循善诱。
“所以我才说如果嘛,否则我直接说你下辈子喜欢我了。”
好像也对?池鱼不说话了。
“算了,看来我是永远都不会有人喜欢的了。”胡笙表情失落,视线触及远处的朝阳,眼尾处竟然泛着红,好像要哭了?
池鱼有点不忍,可能他只是想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人在乎他,所以才一直追问自己,让自己下辈子喜欢他?
“好了,我答应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会喜欢你。”
“第一个喜欢我,并且非我不嫁,永远爱我。”胡笙又立马补充了一句。
池鱼听着这话怪怪的,她想不通他为何要让她说这样的话,后来一想,是不是因为求而不得的次数多了,他害怕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罢了,看在他这般可怜的份上,她就答应他的要求好了,反正她也不认为有下辈子这种事情存在,答应他,骗骗他,让他高兴高兴也好。
“行。”
池鱼话刚落,胡笙兴奋的抱住了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湿润了眼眶。
“我就知道,这世上还有你会在乎我的心情。”
“没办法,谁叫我心慈手软呢,不对,是心地善良呢。”
和胡笙分开的时候,池鱼又重复了一次。
“记得明天送我个礼物啊。”
“你答应送我的礼物还没送呢,你也别指望我会送礼物给你。”胡笙转过身去继续看日出。
他不是不想送,如果她愿意,他愿意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他是不愿意出现在她的成亲礼上,他不想勉强自己笑着祝福她,他做不到。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送礼物给你了?是在你成亲的时候给你送上一大筐咸鱼?”池鱼想来想去都想不起她答应他的事。
“我找白漓说话的那天,你夸我有道歉的勇气,说要给我送礼物的。”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池鱼也隐隐约约想起这件事情,神色有点小尴尬,要不是他提醒,她还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
“好,明天你过来,我给你礼物。”
“我现在就要。”明天他都不准备出现在她眼前,应该说明天过后,他将会永远消失在她视线里。
“可我现在没准备啊。”
胡笙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伸手一撸,把她的发带撸了下来。
“这个,就当是你给我的礼物吧。”他把发带往兜里装,根本不给池鱼拒绝的机会。
“那个,那个不能算是礼物。”一根发带而已,布料还那么少,能用来干嘛?擦屁股都不够。
“我说算就算。”
好吧,既然他愿意要,她就给他呗,还省下了她花心思选礼物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你想要的礼物我给你了,记得明天……”
“知道了。”他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那两个字。
“别说话了,快看日出,否则等会儿日头大了,眼光刺眼,什么都看不了。”
池鱼准备的一腔话都只能被迫咽进去,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日出。
“迷你鱼。”
“嗯?”
“假如我有一天彻底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那肯定啊。”
胡笙的嘴唇微微勾起来。
“哪怕是养一只猫猫狗狗,养了那么久也有感情了,何况是你这个活生生的人。”
他勾起的嘴角逐渐平缓下来。
“再说了,你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即使想要刻意忘记你,难。”
想起当初她在他眼皮底下讨生活的艰难岁月,她不禁感慨,还好她当时命大,也有贵人相助,否则她香消玉殒了。
“对不起,我为我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郑重的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胡笙朝着池鱼认认真真的鞠躬。
“早就原谅你了,否则我怎么可能会跟你一起出来。”池鱼趁机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过后捂嘴偷笑。
胡笙也不在意她的行为,坐下来后,看着她的侧颜,直到被池鱼发现。
“你不是说要看日出吗?怎么盯着我看?”
胡笙却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我也会想你的,很想很想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