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有一身的陶土灰和木屑刨花。
杨沅问道:“李都头,可曾讯问了吗?”
李一森笑道:“已经讯问结束,喏,你看,这刑房刚收拾完,要不然乱着呢。”
杨沅一瞧,室内空空,就只有四壁的火把,以及中间一张简陋粗笨的大木桌。
地面是夯实过的,但是因为反复泼水冲洗,还是有些湿黏的感觉。
忽然,杨沅注意到对面墙上挂着一张装饰画。
一幅人形的装饰画,就像医学院课堂上挂着的人体穴位示意图,只是没有密密麻麻的穴位标注罢了。
因为这间牢房纵深较长,对面墙上又没插火把,所以光线阴暗了一些。
杨沅再仔细一看,却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就竖了起来。
那……那不是一副画,而是……一张人……皮?
李一森见杨沅盯着对面墙壁,便热情邀请道:“杨掌房进来看?这人皮吧,是会缩水的。所以剥下来以后,要先用药水浸泡,再固定在墙上阴干。
那面墙上没插火把,要不然阴干的效果不好。卑职的手艺不算好,为了避免留下明显的疤痕,就选择了从头顶下刀,刀口在头发里,就不容易被发现。
卑职正在设计,准备给他身上纹九条青龙,这皮剥下来以后吧,其实不如撑在身上好纹……”
杨沅越听越觉得瘆得慌。
他也对人用过酷刑,当初抓了国信所的勾当官沈鹤,他就在西溪水泊深处,用酷刑逼问过沈鹤。
但是,眼下他什么血腥场面都没看到,就只壁上一张人皮,再听李一森这么一说,加上这里阴暗潮湿的气氛,便叫人毛骨悚然了。
杨沅立即打断李一森的话道:“本官对刺青没有兴趣。犯人可已审过了?他们之中可有肯招供的?”
李一森见杨掌房对他的刺青艺术不感兴趣,颇为遗憾。
他叹了口气道:“卑职已经审过了。卑职挑了那个作恶多端、沾了人命的泼皮用刑,其他所有榜上有名者均在一旁围观……”
李一森不死心地指着墙壁上的人皮,还是希望杨沅能多看一眼他的杰作。
“卑职用刑之后,他们纷纷表示愿意招供。不过,卑职只是配合蝉字房打些下手、干点杂活,因此就先把他们关起来了,等掌房你来盘问呢。”
李一森向杨沅背后望了一眼,疑惑道:“文天小兄弟没来吗?”
虽然沈家在“栖间堂”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