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来,与他碰了一下。
香璇心中惊骇,面上却不敢稍露声色,只与沈当然的妾侍也举起杯来,浅浅地陪了一杯。
……
回程,车上,车声辘辘,人轻起伏。
杨沅在思考摊上沈溪这么一条地头蛇,会不会给他的行动造成麻烦。
地头蛇的能量,其实是相当大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关系无孔不入,所以他能全方面地寻找机会对你下手。
这就是强龙不斗地头蛇的原因,若只是正面交锋,强龙只须一探爪……
麻烦就麻烦在,你一旦得罪了地头蛇,睡觉你都得睁一只眼。
艾曼纽贝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从路边行人、商铺、旗幡、灯笼上掠过,眼神有些飘忽。
杨沅回过神儿来,瞧她沉默良久,不禁笑道:“你从遥远的法兰克国颠沛流离,来到这东方,应该见过许多人了。
这人啊,世间最高尚、最纯粹、最了不起的,是他。最龌龊、最卑劣、最下贱的,还是他。
万物之灵嘛,所以豺狼虎豹、猫猫狗狗的,都不及人类复杂。
你不必因为那样一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而恶了你的心情。”
贝儿微微一笑,温柔地问道:“那……杨先生是哪一种万物之灵呢?”
“我啊?”
杨沅手支在车辕上,托着下巴,沉思片刻,悠悠地道:“有点正义感,不高。有点良心,不多。有点重情,不专。就是普普通通一凡人罢了。”
贝儿凝视着杨沅,车行辘辘,路边店铺挂起的灯光,不时从他脸上掠过。
忽明忽暗间,那英俊的面庞,勾勒出清晰的线条,叫人有些着迷。
杨沅道:“所以啊,我崇拜那精忠报国的,敬仰那舍己为公的,钦佩那用情专一的,然后……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凡人。”
贝儿眸波流动,轻声问道:“如何本本分分?”
杨沅道:“不触底线,做人心安,就是本分。”
“那……杨先生的人生底线又是什么呢?”
杨沅扭过头,看着贝儿,轻笑道:“我说不好,因为我的人生底线,有时高,有时低,以后可能更高,也可能更低。它……是会变的。”
贝儿收回了目光,底线不是一成不变的么?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如此,那……我的底线在哪里?它会不会变?
杨沅问道:“在想什么?”
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