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他究竟是哪里找来这么多话说,现在还没说完。
“为了一个认识几小时的女人,放弃这么好的逃走机会,你有考虑过你的父母吗?他们养大你花了多少精力和钱?以后养老只能靠你哥,你不觉得惭愧吗?同样的情况下,韦罗一定早就把话说出口了。”
“废话这么多你家里没西瓜?”艾为礼低声问道,反过双手,扶住了货架。
阿潘的的脑袋刚刚歪了一歪,她已经抬起了腿,一脚就踹在了对方的胯下。
没有惨叫,没有痛苦,阿潘只是身体歪了一歪,微微地弓起了身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艾为礼哪里有时间看他反应,从他身边一猫腰、一闪身,再次跑向了门口——她对于后门确实仍有很重的心理阴影,在马上就要冲到收银台前时,她扭过方向,还是朝大门跑了过去。
在大门玻璃上的模糊倒影中,阿潘已经跟在了她的身边,朝她脑后伸出了一只手。
系在脑后的低马尾,骤然被一股力量攥住了,随即死死向下一拉;好像整个头皮都要被从头骨上拽下去了,艾为礼吃痛之下惨叫了一声,后背不由自主栽了下去,整个人都被拉得失去了平衡。
“不说就不可以走喔,”阿潘以纸片人一样甜蜜的口吻,低声说道,“给我说!”
艾为礼视野里早就蒙上了一层泪水,双手死死按着自己头发,咬着后槽牙说:“我说、我说……我同意——”
随着这三个字出口,她能感觉到,背后阿潘似乎以为他马上就要成功了,连攥着她头发的手都下意识地松开了微不可察的一点点。
“我同意让潘德代替我来上班!”
话音未落,艾为礼抬起一只脚,凭感觉朝后重重一踹——鞋跟似乎是踹上了他的膝盖,艾为礼感觉脚下踢中的那骨头往后一转,发出了一声几乎快要断裂的、令人牙酸的声响,随即她的脑袋就重获了自由。
她一扭身,正好看见了踉跄后退的阿潘,一只膝盖好像有了自己的主意,单独转向了外头——一般人肯定已经痛得受不了了,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一边退,一边用那双气孔般的小眼睛看着她。
艾为礼伸手一抓,从收银台上抓起了那台老式电话机。冰块化了一多半,又湿又冷;她不等阿潘抬手来挡,已经将整个电话机都砸进了他的脸里。
阿潘被当头这么一砸,脚下一滑,一声痛叫也没有地跌坐在了地上。
一时间,艾为礼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