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明显也明白此事的重要。
“小姐,对于下毒之人,你可有头绪?”阿曼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听哥哥的,依旧特意来了一趟。
钟晚意摇头,看了眼桌面上的药藉。
揉了揉眉心,她就知道,只要是关于封行止的事情,那必然是复杂的。
对阿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但是,那人布了这般大一个局,对封行止也下了一样的药,应该不会是只想看着封行止坐稳这龙位,也不是想看帝后琴瑟和鸣。”
“先前不出手,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必要。”钟晚意想了好一会,也想不通对方的目的为何。
“阿曼,不若…你先回我这儿待下?”钟晚意提议道。
“那人目的未达到,若要出手,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囊一端了壶热茶过来,沏了一杯清茶,放在钟晚意面前。
“阿曼,我觉得你可以听小姐一言,那人先是冲余家,后来又是给当时最有可能登上龙位的封行止下手,极有可能就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囊一极其淡定地道。
她觉得这宫里实在无聊得很,除了小药房里还有些花花草草让她伺弄外,便是那两个小主子有点意思。
可比起这里,外面更加没意思。
除了打打杀杀外,便是争权夺利,她这把老骨头,是争不动咯。
还是留在小主子身旁更有意思一些。
“小姐,我听你的。”阿曼点头。
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那人极为沉Q住气。
一连几月,那人都没有下手。
倒是,再次听到了赵姝淑的消息。
据说,赵家那几位兄弟都死了,赵家如今只剩下赵姝淑一支血脉。
据说,赵家那几兄弟,有在赌场里赌急了眼,主动挑事,争执打架,被人当场拿刀捅死了。
有在青楼寻欢,为一花娘着迷,死在花娘床上的。
还有调戏良家妇女不成,踩到了泼了油的地面滑倒而死的……
总归,死得都不太好看。
赵家更是短短三个月里,办了七场丧事。
京里人都觉得,赵家是不是招惹了哪路神仙,所以才至赵家绝了后。
那位赵郡主也是个可怜人,本来就已经婚事不易,却又要为这些不争气的兄弟守孝三年。
家业又被败了大半,今后赵家只怕是难咯。
赵家难不难,钟晚意不知道。
她只知道,因为宁远候有从龙之功,赵家男丁已经死绝,只剩下赵姝淑一个郡主,赵姝淑她可以请封封地了。
钟晚意看了眼送到手上的北昭全图,想了想圈了一块不好不坏的地,送回阿曼的手中。
林亦嫣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圈的地方也不算小。
轻啧了声,这赵姝淑不愧是名声在外的贤内助,这一手弃车保卒,多少人忘尘莫及。
当弃则弃,这位赵小姐,也是个爽快人。
“若我是这位赵小姐,我也会如此选择。”林亦嫣心里轻声道。
此时赵家在京城的祖宅,门前挂了白帆,可赵姝淑只觉得浑身轻松。
她往后…再也不必担心她那几位好哥哥给她惹什么麻烦了。
也不必担心,家业被败个精光,然后成为京里第一家被赌坊上门要账的高门大户。
更不必担心,自己一觉醒来已经是在哪个男人的床上,生米煮成熟饭不嫁也得嫁。
赵姝淑双手捏成拳,这都是她那几位好兄弟逼她的。
若不是她那几位好兄弟,不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又蠢又毒,为了不分她半点家财,想把她送给一只癞蛤蟆,顾忌到那点血亲关系,她也不会下此狠手。
赵姝淑如今已经不再管外面的人是怎么看待她的,还能不能寻到一门好婚事。
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赵姝淑想到让管家去清点的家业,只余下十之二三,这样便已经是极好了。
钟晚意叹息一声,只是没对得起父亲厚望,为了这几位扶不上墙的兄弟,父亲拼了一辈子,与人争权夺利一辈子。
临死了,不是死了争权夺利上,面是死在自己的野心。
几位兄弟交到她的手中,她也没能给父亲看好。
或者说,早便注定了,她看不好。
这几位兄弟,因为父亲的权势,自小便知道权势是个好东西,所以,早便废了。
至于让赵家绝后这件事情,赵姝淑微微一笑。
父亲常说,不够优秀在这个权势为天的朝代,是活不下去的。
她也是赵家的血脉,怎么能算绝后呢?
她往后的子女,选一个足够优秀的,把赵家剩下的东西交给她便是了。
赵姝淑把管家清点完家业后新做出来的账面扔一旁,她赵姝淑若是不出意外,马上便要有自己的封地。
到了那时,就算那封地再差,也比现在赵家这点家业要好。
赵姝淑勾了勾唇,现在赵家的事情闹得这般大。
为了脸面,她想那位刚上位的皇后,也不会给她画太差的地儿。
赵姝淑面上难过,双眼冷漠地看了眼摆在灵堂内的那口棺椁。
大义灭亲这种事情,她是半点不后悔,略有些遗憾的是,下手晚了些,不然赵家的家业能保住大半才是。
也幸好她下手了,不然赵家留给她的,便只剩下一屁股债了。
“那位想享受候府权势的癞蛤蟆可处理了?这候府的权势都是父亲的,想享这个权势,还是让他到地下去问一问我父亲才好。”赵姝淑冷声道。
管家瑟缩了下,外面都说他们府上大小姐,贤良淑德,是最好的贤妻人选。
可只有他们候府的下人才知道,大小姐的手段可是候爷一手调教出来的,能善良到哪儿去?
“小姐放心,那人一家老小都已经整齐地下跟老爷赔罪。”管家低声道。
“那就好,手脚放干净些,不要让人查到候府头上。”赵姝淑叮嘱道。
“李叔也是知道的,候府的名誉不得有损,若是到时有人查到了候府的头上,候府便只能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交出去了。”赵姝淑意味深长地道。
“自然,小姐,那人晚些时候便会送三少爷出殡,回府的路上路滑,不小心掉山下去了,命短。”管家身子抖了抖,非常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