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起名为玉映阁的院子时,发现钟晚意早彻好茶,在等候她的到来。
钟晚意细观了她面色片刻,笑着问:“看起来还不错,这几日夜里可还有惊醒?”
“自打六七日前开始便没有夜里醒来了。”时韵舒适地道。
她也是懂医之人,知道她这身子,没有夜醒,证明她的身子正往好的方向走。
能休息了,身子才恢复得快。
“伸手,号脉。”钟晚意取出药枕放在她面前。
时韵把手放上去时,还是紧张了一瞬。
虽然她感觉还不错,自个儿给自己诊脉时,脉像也很平缓,与常人无疑。
可就怕有个万一,她这身子都柔弱了二十年了,若是有个暗病之类的,她没有看出来,也是有的。
而钟晚意的医术明显的比她要高,她就怕钟晚意把脉的结果,与她大有不同。
这次钟晚意号脉的时间,比先前的都要长一些。
收起脉枕后,钟晚意笑了,“还不错,已经与常人无疑,再好生养上一个月,夫人便可以尝试备孕。”
时韵闻言也是直松了口气,眼睛微红,“谢谢你,钟女医,若不是你,候府只怕是已经散了。”
“我也会因为对不起姨娘,到了地下,也无颜见她们。”时韵想到,若不是有收陈账一事。
她因为对这位名声在京中好坏掺半的钟女医深感好奇,坚持要见上一面。
裴家,只怕是要已经因为自己一时好心,毁了。
又或许,裴家毁掉的,只有她。
因为那个女人,看起来,对夫君还是很喜爱的。
时韵垂了垂眼,可是凭什么呢?她又不想死,也不想给那个女人让位。
所幸,这一切都还未发生。
“夫人言重了。”钟晚意笑着道。
“听说夫人的商队近日便要再次从京里出发?”钟晚意问起另一件事情。
“没错,因为那位域外公主,这次的商队,之墨会亲自带人跑一趟。”时韵点头,话里很是遗憾。
她倒是想随行的,但是因为身子的原因,也因为上一次她水土不服太过严重,所以这次说什么,裴之墨都不肯带上她。
“钟女医怎么突然问起此事?可是有什么稀奇的物件需要带?”时韵想到从域外带回来的那些稀奇物件,以为钟晚意是对个中一些小东西感兴趣。
钟晚意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听说京中只有你家的商队路线,刚好会从安城绕过。”
“我想让你们替我带三个人,到安城附近放他们落地便好。”钟晚意道。
顿了顿,钟晚意补充道:“这几个人,并不在京跟商队,而是在过了昌陵之后,那座夫子山上的庄子处加入商队。”
时韵挑了挑眉,钟女医明显是仔细研究过他们商队的路线。
要不然,不会说的第一处,都恰巧落在裴家商队路过的地方。
时韵也没有多想,不过是多带上三个人,他们商队有上千人,三个人在这其中,一点都不起眼。
路上也不差多这三张口吃饭。
时韵点头道:“这倒不成问题,只是裴家的商队,在后日傍晚时,就会从京里出发,到夫子山时,约莫是出发后的第五日。”
“钟女医让你们的人准备好就是了。”时韵想了想心往商队的脚程,给出一个时间。
钟晚意摇头道:“这才是我想麻烦你的地方,我希望裴之墨在夫子山的庄子上等待十日,十日之后,无论有没有等到人,都可以离去。”
“以此物为证。”钟晚意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块麒麟形的环佩,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时韵。
时韵有些犹豫,裴家的商队是需要出海的,海上的风浪随时都会有变化。
这一次出海,也是因为,海城那边的老管事,凭借多年的经验来信说,最近是不可多得的出海时间。
裴家的出海时间,是老师傅早已经观好天时的。
这一下耽搁了十日,错过了出海的最佳时间,那他们这一趟出海便没有了意义。
“我知道夫人的担忧,但是我跟夫人保证,你们应下此事,只有好处。说不定,你们事后,还会感谢我为你们拖了十日。”钟晚意笑着道。
因为没有直白地说出来,她面上带了两分神秘。
钟晚意这话也不是乱谄的,而是特意那了阿曼的哥哥,余星言多次起卦观星像后,得出的结果。
她跟厚裴家的商队到安城是最安全的,而为裴家拖的这十日,同样会救他们一命。
他们是双赢的场面,若是裴家拒绝了她的提议,再想其他的法子便是了。
时韵的心里,明显是裴之墨更为重要。
听钟晚意话里的意思与商队的伤亡,便想也不想地把这事应了下来。
就算是误了事,大不了这一次不出海就是了。
总归裴家的商队,每年出海的次数不少,这次出不了海,等下一次就是了。
今年已经出海了几次,就算后面不再出海,家中商铺的盈利,也能养活整个裴家。
夫君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时韵心想,卖钟女医这种医术高明的人一个人情,对他们来说,绝不会有损失。
“好,我们就在夫子山那庄子同,等上十日。”时韵直接应下此事。
也不多问钟晚意要送什么人到安城。
时韵收起信物后,也不再多待,她还要回候府与裴之墨商量商队行程有变一事。
时韵离开后,阿曼才开口道:“小姐,你……”
阿曼是知道自家小姐前几日回了余家一趟,与自家哥哥谈了一会儿话,没想到问的是此事。
可她也知道,如今这京里,小姐再待下去,只会把命搭上。
哥哥的身子未好,并不能出世。
那国师这般着急让钟梨棠光明正大地嫁入太子府,这个中定有其他问题。
若不是为了要小姐的命而来,那国师也不会把命批得这般极端。
朝中的局势,对太子并不友好。
甚至,因为钟晚意的命格,皇上隐隐有放弃太子,提携三皇子的意思。
能打破现在这个局面的方法,自家小姐明显早已经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