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止本是侧头去看山水风景。
听她这一句,皱眉转头。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太子哥哥的救命恩人,我们在一起怎么叫幽会?”
“别是自己心思不干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别人才这么脏的吧。”
钟梨棠极力的咬文嚼字,但说出来的话依旧是那么令人生厌。
若是钟梨棠不开口也就罢了。
到底是太子殿下的命令,饶是苏祁铭再不悦,也不敢多反驳。
可这个钟梨棠算什么东西?
竟敢如此侮辱他的妹妹!
眼见着钟晚意神色间的落寞,让苏祁铭说话也没了多少顾忌。
“钟二小姐的心思干不干净本世子不知,可这嘴却是真的脏。”
“本世子也是稀奇,钟家把女儿养成这样也敢放出来?”说到这,苏祁铭大胆对上封行止的眸子。
接着道:“也不怕损了太子殿下的和皇家的颜面。”
“当心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太子哥哥,呜呜呜,他,他们欺负我,您要为我做主啊……”钟梨棠还不知轻重的嚷嚷。
“哟,本王来得不是时候啊,竟见了美人儿梨花带雨。”
“太子殿下也不知好生抚慰一番,哈哈哈哈。”
三皇子摇着扇子走近,脸上满是戏谑。
半点没有即将干个“大事”的心虚。
封行止看都没看他一眼,更没说半个字。
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开口。
一时间,全场就只剩下了钟梨棠呜呜呜的委屈声。
“诶,七小姐,七小姐你怎么了?”
“七姐姐!七姐姐!”
苏家七小姐的晕倒,总算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钟晚意自然也没心思再去搭理封行止。
“红儿,药箱。”
“阿曼,拉围帐!”
“劳烦诸位男子避嫌。”
钟晚意吩咐着,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苏祁铭和汉临县君。
很快围帐拉了起来。
封行止等人也退到了路口。
“太子哥哥,咱们走吧,可别见了死人,平白沾染了晦气。”
钟梨棠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害怕。
总觉得这里许多人都要吃了她似的。
其实这也不是她的错觉。
比如一直没开过口的汉临县君,看她的目光那是实实在在的带了刀子。
本不欲同这傻子计较。
“钟二小姐,你说的这可是人话?”
“即便你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即便将来真能问鼎高位,如你这般愚蠢恶毒,毫无人性的东西,也总会有登高跌重的那一天。”
“届时,本君家的狼犬会好生尝尝到底有多晦气!”
钟梨棠吓傻了。
汉临县君冷笑一声,又冲封行止行了个军礼。
“太子殿下,我们军士以血护卫疆土,可不是给这种愚人祸乱的。”
“您要纳谁,要如何宠爱,我们自是管不着,但下臣有句话今儿就撂这里。”
“若有一日,她的言行影响了律例司法,影响了百姓安宁,那即便是您,恐也保不住她!”
“放肆!”执剑当即呵斥。
实则眼神里没有多少训斥的意思。
目的是让汉临县君闭嘴。
别再火上浇油。
苏祁铭也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刚,都没来及阻止她。
“县君,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礼。”苏祁铭冲她使眼色。
汉临县君算是给苏祁铭面子,没有再说。
但让她道歉甚至求饶,那是绝无可能的!
“太子哥哥,她,她无礼,竟敢对你不敬,快,将她押送大牢里去严刑拷打!”
钟梨棠心思恶毒,想报刚才被恐吓之仇。
亭中,围帐内。
钟晚意一把脉就知道苏七小姐是装的。
知道她的用心良苦,戏还只能唱下去。
毕竟这里还有其他家的小姐下人等。
人多眼杂的。
若是让人知道她是装的,传入封行止耳里。
又不知要惹出怎样的事端。
反正都是要“治疗”,钟晚意索性认认真真的再次看了脉。
发现苏七小姐有些女儿家的病症。
然后暗中捏了捏她的手,表示自己知道她装的了。
“大姐姐,七姐姐怎么样了?”
旁边的苏九小姐急得直掐大腿,说话都有了哭音。
不想吓着几个小姑娘。
钟晚意道:“蜀热受惊所致的暂时性昏厥,没有大碍。”
安抚一句后又看向正在一丝不苟给银针消毒的红儿。
当银针扎入皮肤的时候,苏七小姐的眼皮抽了一下。
心说大姐姐怎么给她来真的啊?
不过也只有暗中咬牙忍着。
直到钟晚意暗中掐她的手。
苏七小姐才缓缓睁开眼睛。
还配合的迷茫着眼问了一句,“我这是怎么了,头好晕啊。”
苏九小姐哪里知道她是装的,吓惨了。
见她没事,嗷呜哭着扑了过去。
“七姐姐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见里面有了动静,似是病人醒了。
被苏祁铭示意了一眼的汉临县君点头。
对封行止行了个军礼,然后直接转身返回凉亭。
“意儿妹妹,苏七怎么样了?”
“已经醒来了,只是受了些惊吓,恐不能接着玩了”钟晚意道。
汉临县君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意思。
都没掀帘子进来看。
“那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尽快回去。”
出了这样的事,一同玩的几位小姐也没了兴致。
纷纷收拾东西,或让丫头通知父兄。
准备和安国公府的马车一起返程。
能带出来的都是伶俐丫头,很快各自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钟晚意走前面,后面是被搀扶着的苏七小姐等人。
“兄长,可以走了。”钟晚意道。
见她连眼角余光都没给自己,封行止眼睛几欲发火。
“钟小姐坐孤的车。”
封行止的口气不送商量。
执剑也对钟晚意做出了请的手势。
“不敢劳烦太子殿下,臣女有兄长护送就够了。”
钟晚意淡淡行礼,拒绝之意很明显。
“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封行止周身气压释放。
钟晚意有些心惊,却也强撑着道:“他是臣女嫡兄。”
“且臣女此番回程,还需照看生病的族妹。”
然后,四周的威压不减反增。
“你想抗旨?”
封行止脸色很难看,几乎是瞪着钟晚意。
“臣女不敢!”
“只是族妹受惊不轻,一会儿恐发高热梦魇,臣女实在不敢稍离,还请殿下恕罪。”
钟晚意自认为已经给他留了足够的面子了。
可封行止还是不依不饶。
“坐孤的车!”
态度比先前强硬。
钟晚意的火气也被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