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谢郡主。”
“县主一个人在外吗?”
钟晚意关心的问。
“两位苏小姐陪着呢,没事。”
“你且忙吧,我外面等你。”
钟晚意的事情还多,也就没矫情,略略行了礼就将人送走了。
然后快步走到汉临县君面前,规矩的行了个蹲身礼。
“多谢县君。”
又冲要离开的大家行礼,“也多谢大家。”
“好戏”都看完了,一众贵女便都说着“没事”,三三两两的走了。
汉临县君拉了她的手,“我瞧你是个利索的,不必这么多礼。”
“若是看得上我这个粗人,往后叫声姐姐就是。”
钟晚意多少也知道这位县君的脾性,没有再多礼。
而是略有些亲近却不失分寸的道:“汉临姐姐保家卫国,我自是钦佩不已。”
“好说,好说。”
“去吧,先去看病人,我去陪陪荣庆郡主和小县主,等你出来再聊。”
钟晚意也点头,“好。”
“就喜欢你这利索的。”
汉临县君拍拍钟晚意的肩膀。
回头拉着那个打人狠,然后小鹿眼哭唧唧的女子走了。
钟晚意先去给赵老头看了伤,留下了药方。
赵老头的确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一路都是碎碎叨叨,仿佛眉毛胡子都要打结似的。
随行的嬷嬷还怕钟晚意生气,几次偷看她的脸色。
钟晚意倒是不在意这些,至少赵老头对她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从赵老头处出来,钟晚意终究不放心老夫人。
等着嬷嬷回去看了后来给她回了话。
她这才往前院的宴客厅走去。
“大姐姐,这边坐。”
两位苏小姐最先看到她,忙笑着招呼。
汉临县君也站了起来,冲她招手。
就连神情恍惚的小县主,此时也抬了头,眼巴巴的望向她。
“让你们就等了。”
钟晚意笑着走过去,在一众人身边落座。
她只是安国公府的嗣女,今儿的宴会郡主就有三位。
按理来说她并不起眼。
但此时,几乎所有女眷的目光都向她投来。
有打量的,有好奇的,自然也有崇拜交好的。
钟晚意也是第一次出席这样大规模的女眷场合。
有些不太适应。
只含蓄的冲大家笑笑。
“那位老先生没事吧?”
荣庆郡主问。
“腿骨脱臼,养些时候就好了。”
钟晚意回答。
荣庆郡主又想问她究竟怎么惹到那个的疯子的。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并非说知心话的好地方。
“看你没事就行了。”
“我一妇人总坐你们小姑娘堆里也不好,我去瞧瞧贝子夫人,你帮我看着点菡儿。”
钟晚意知道她干坐这么久都是为了等自己。
赶忙答应。
等荣庆郡主走了。
汉临县君才坐过来,一把揽住钟晚意的胳膊。
“你先前那一脚倒是干脆,颇有我们军人的风范。”
“有没有兴趣跟我练练?”
钟晚意极少与人这么亲近。
还是个第一次见的人。
她有些不适应,但没把人推开。
把伤腿往上抬了抬,“多谢汉临姐姐好意,我这腿前些时候受了伤,还得养养。”
“哟,伤着了?我让军医来给你瞧瞧,我跟你说,我手下有个军医,那一手接骨……”
“额,忘了,你就是大夫。”
汉临县君说着说着就住了嘴,而后“咯咯”一笑。
不好把其他人晾在一边,两人也没多说。
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扯到了小县主婚事上。
汉临县君那叫个恼怒。
一拍桌子站起来,“老娘去弄死他,看死人还怎么联唔唔唔……”
阿曼眼疾手快,在钟晚意脸色微变的刹那,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就在汉临县君条件反射要还手的时候。
“汉临姐姐。”
钟晚意喊了一声,冲她摇摇头。
汉临县君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冲动了。
眨了眨眼。
“阿曼,给县君赔罪。”
钟晚意给阿曼使眼色。
“别别别,我知道了,没事。”
汉临县君赶紧摆手。
到底是个校尉,即便脾气易怒些,倒也不是那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
皇后的亲侄儿,她惹不起。
“若自己病死就好了。”
汉临县君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她这一句的声音虽不大,但临近两桌人都听到了。
大家偷摸看看垂着头,神情飘忽的小县主。
心里都知道说的是谁。
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谁不怕被逼婚。
还有那样一个未婚夫呢?
虽嘴里不说,大家也都很赞成汉临县君的话。
那种畜生不如的狗东西,自己死了别拖累人才好!
她们这动静其实不小。
但大家都有心为小县主抱不平,事后竟没一人往外传半个字。
宴会结束。
汉临县君给钟晚意留了地址,让她得空去玩。
钟晚意也好不骄矜的应了。
直到汉临县君扯了那个小鹿眼的女子走了,钟晚意这才回身给荣庆郡主送行。
“回吧,怪冷的。”
荣庆郡主将自己的披风给钟晚意挂上,将她往车上撵。
此时春雨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大家也就没再昌虞贝子府的门口多留。
回到玉笙居。
钟晚意揉了揉额头。
“还挺累的。”
红儿心疼她,给她拿了个暖袋,“小姐,睡会儿吧。”
钟晚意刚简单洗漱,都还没坐到床上。
就听阿曼进来禀报。
“小姐,昌虞贝子府给太子殿下送请罪书来了。”
钟晚意一楞,“啥?”
此时,太子府正院正厅。
昌虞贝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即便浑身都在哆嗦,却依旧文人风骨,身姿笔挺。
封行止正将那所谓的请罪书往桌案上一拍。
神色冷沉得可怕。
“尔等可知,错在何处?”
面对储君明显的不悦与强势威压。
昌虞贝子只觉得心肝都在颤动。
但依旧挺直了腰背。
“家母信中已言明,是蔽府怠慢了钟二小姐,请太子殿下降罪。”
“只是家母年岁已高,又有病症在身,还请太子殿下网开一面,所有罪责,下臣一人承担便是。”
封行止面色越来越沉。
看着跪在地上抖索不停却面色不屈的人。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又想到那个女人。
怎么,倔强性子还能传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