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帝后与太子三人刚下城楼。
蓝贵妃就上前。
“皇上,天凉,臣妾给您盖上披风。”
“爱妃辛苦。”
皇帝笑着,握住了蓝贵妃的手,还轻轻拍了拍。
“皇后,你先回宫准备着吧,朕随后就来。”
皇帝这边还捏着蓝贵妃的手,转头就吩咐皇后做事。
至于他“随后”要去干嘛。
哼,脚指头想想都知道。
好在皇后也不太在意这个,她要的权势地位都有了。
“那就劳烦蓝妹妹多照顾皇上,本宫先走一步了。”
皇后面上客客气气。
但“本宫”二字也甚是打脸。
无论蓝贵妃多得宠,妾就是妾。
这让蓝贵妃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止儿也一起走吧。”
皇后还把封行止给带走了。
瞧瞧,她多贴心。
皇上对她的做法也很是赞赏。
尤其是看到三皇子那隐隐透露出的不甘时,更觉得皇后会教导子女,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封行止也懒得去看那矫揉造作的女人,和心有不甘的兄弟。
大步随着皇后走了。
回程的马车上。
“止儿,听闻你把那套翡翠南海珍珠首饰送给了钟二小姐?”
“是。”
封行止的回答相当简洁。
皇后秀眉微皱,“你真有纳她的心思?”
“她是儿臣的救命恩人。”
回答模棱两可。
皇后对这个儿子哪里都满意,就是不喜他这冷淡话少的性子。
“先做个通房吧,名分等太子妃入府后再说。”
“让她好生待在太子府,别四处晃悠,惹得闲话不断,坏了你的声誉。”
“以后再说吧。”封行止又是淡淡回复。
皇后心口堵得慌。
“母后什么都是为了你,你做事也得有分寸。”
“多谢母后。”封行止颔首回答。
“你年岁也不小了,再不立正妃,留下嫡嗣,恐遭人攻讦算计。”
“母后给你看了两家女子,荣宪郡主的长女,阜阳侯的嫡次女,你选一个为正妃。”
“母后还给你备了礼,下晌的时候带回去,给你选中的女子,这事儿万不可再拖。”
皇后的话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儿臣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封行止甩锅。
“你……”
皇后知晓他的意思,气得脸色铁青。
她想着,无论是怎么选出来的人。
只要是太子亲自送的礼,那她在皇帝面前就有话说。
母子俩因此不太愉快,一路马车里都是气氛低迷。
好不容易熬到回宫。
不久后又开了所谓的“家宴”。
自然又是一番绵里藏针尔虞我诈。
让人甚是疲惫。
宴席都开了两个多时辰了,皇帝还在举杯畅饮。
一个个大臣的询问家中可有适龄女子可明年参选的。
兴致颇高。
半点没叫散场的意思。
“止儿身体不适吗?”
皇帝举杯“关怀”。
实则是不悦和警告。
没想到封行止竟然站了起来。
身体微微摇晃。
“回父皇,儿臣头疼。”
皇帝将杯子往龙案上一搁。
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这个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提起了心。
就怕皇帝发怒。
“来人,送太子去偏殿,请御医,待休息好后再过来。”
便是这样,皇帝都还没放人的意思。
直到两刻钟后。
大太监在皇帝身边小声耳语几句。
“当真?”皇帝皱眉。
“是,想来康御医和宋御医的诊断不会有错。”
“今日宫中人多眼杂,且药性不明,不如先送回府,正好安国公府大小姐尚客居太子府中。”
大冬天的,大太监竟然急了满脑门的热汗。
可见情况确实严重。
“准。”
“你差人去查,待有结果再散宴。”
皇帝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下愤怒。
背后之人一次次对他的儿子下手,今儿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上次蓝贵妃生辰小宴也是。
他还没死呢!
封行止被允准回府。
至于皇帝想要的“结果”,那自然是不可能有了。
出宫的马车上。
封行止服了一粒解毒丸。
“爷,您总这样不行啊。”
德喜实在是担心。
封行止没说话,但冷冷的眼神已经显示了他极其的不耐。
“奴才自然是知道……可,您总得想想钟小姐。”
“您这般一次次损毁自己的身体,她会生气的。”
这句有了作用。
封行止冰冷的眼神略收。
“会吗。”
德喜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赶紧道:“自然会的!”
“上次钟小姐有多着急多担心您是没看见,可后面她不是也跟您说了吗?”
“钟小姐脾气倔,也不是那逆来顺受的女子,她说生气,那可是真要生气的啊。”
“嗯。”封行止淡淡应声。
许久,又补了一句,“孤知道了。”
德喜心中那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中毒被送回府的,自然是要去请钟晚意。
否则被龙卫知道还了得?
如德喜所料。
钟晚意知道他家爷又中毒后,脸色那叫个难看。
“宫中家宴也能中毒吗,殿下也太不小心了!”
到了封行止的寝房,钟晚意嘴里埋怨着,但给看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缓。
“是有中毒迹象,但……”
钟晚意正想说“但已经服了解药,很快就能缓和了。”
可在看到封行止的眼神,她话风一转。
“但我一时想不到好的解法,且先施针缓缓吧。”
封行止凌厉的眼眸收回,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
接着便是德喜帮忙更衣。
钟晚意施针调养。
饶是龙卫再怎么精明,这施针手法和疗效他们总是不懂的。
在钟晚意全神贯注以至于额头冒出热汗的时候。
执剑从暗中现身。
“爷,走了。”
“嗯。”封行止应了一声。
钟晚意此时也猜到大约是怎么回事了。
“还要继续?”
封行止看着钟晚意额头的汗。
意思是,探听的人走了,施针这些做给外人看的就不必要了。
“殿下莫要乱动,您虽服了解药,但残余的毒性还是要清一清比较好。”
“是啊爷,您就听钟小姐的吧。”德喜在旁边大着胆子的劝。
封行止没再说话,任凭银针一根根的落到自己的身上。
又过了两刻钟。
钟晚意总算开始收针了。
她是认真的在逼毒,也是给封行止缓和痛处。
故而十分的疲惫。
感觉有些眼睛犯花,头重脚轻的。
“备膳。”
封行止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