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封行止脸色沉怒的拂袖而去。
德喜看看一脸莫名的钟晚意。
又看看大步离去的自家主子爷。
都快哭了。
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那……带来的东西还要不要送了?
最后,德喜还是追着出去了。
红儿端了茶水进来。
“殿下怎么就走了?”
“瞧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钟晚意也是一肚子邪火。
“脑子有病吧。”
然后什么都没再说,整理自己的药材去了。
只是明显的透露出些躁动和不耐。
封行止回到自己的寝房。
“咣当”砸了个青釉茶杯。
觉得钟晚意就是个一时一变,还没有心的女人。
前两日才说要种药材。
今儿就把种子给熬了。
她是要反悔,不想留在太子府了!
饶是德喜这个人精,还伺候这么多年。
但也是越来越摸不准他心中所想了。
也觉得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的。
“爷?您喝点水,消消气。”
等封行止脸色略好了些,德喜才敢劝。
“钟小姐性子是倔强了些,可若她不自强些,怕也不能活到现在了。”
“爷,奴才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奴才是真心疼钟小姐。”
“爷您大度,若钟小姐哪里做得不对,您多担待些……”
封行止没有说话。
周身的气息还是那般冷沉沉的。
德喜就知道这脉没摸准,劝人没劝到点子上。
但也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了。
于是想着先前带过去又拿回来的东西。
若主子松口让给钟小姐送去,他再说上两句好话,或许能缓解些。
于是便问:“奴才斗胆,想请个旨,那盒南海珍珠首饰,是否给钟小姐送过去?”
“赏给钟梨棠。”
封行止只说了这么一句,黑着脸去了书房。
不知是凳子还是什么东西挡了路,被他一脚踹开。
外面听着,动静还不小。
吓得外面伺候的人跪地不敢起。
钟晚意也不是瞎子,先前德喜身后小太监的手中分明是端着一个精美盒子的。
那狗男人走的时候还带走了。
她倒是不稀奇眼红什么东西,就是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知何时才能回府。”
钟晚意低声念了一句。
她说的是安国公府。
想着那短暂时日的自在和亲情,钟晚意越发沉了脸色。
下晌的时候钟梨棠就收到了那盒首饰。
“太子哥哥送的?”
钟梨棠忍不住惊喜不已。
当日太子殿下送她回去的时候,那脸色沉得,仿佛要把自己掐死。
她就觉得是误会。
“我就说,太子哥哥心里最重要的人肯定是我。”
“蠢货贱奴,愣着做什么,还不来给本小姐带上。”
钟梨棠不仅嘴里侮辱人,还上手狠狠掐了人家一把。
那小丫头敢怒不敢言。
疼得眼泪通红,还不敢去摸一下被掐的地方。
否则她会伤得更重。
她之前的两位姐姐就是。
其中一个还……
听说抬出去的时候,露出的皮肉都没一块好地方。
“疼死了,不想要这狗爪子,本小姐给你砍了!”
钟梨棠正骂骂咧咧,方氏进来了。
“我的好女儿,听说殿下给你送东西了?”
“快,拿来娘瞧瞧。”
钟礼堂趾高气昂,冲自己母亲一抬下巴,“自己看,又没瞎。”
态度可以说是极其傲慢不礼貌了。
方氏略略皱了一下眉,不太喜欢女儿这样的态度。
但眼睛和思绪一起,被那精美华贵的首饰给吸引了。
“殿下果然看重我家棠儿。”
方氏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其中一根项链。
“娘你轻些,别给弄坏了。”
钟梨棠的眼睛都没移开过那套首饰,见自己母亲又摸又搓的,甚是心疼。
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方氏的手一顿,还是将东西给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好好好,娘不碰。”
“去去,笨手笨脚的东西。”
方氏说着将那小丫头给赶了出去,一脸小心翼翼加神秘兮兮的靠近。
“干嘛?娘你身上什么味儿,别把我新裙子给弄脏了。”
钟梨棠嫌弃的挪了挪。
方氏也顾不上女儿的态度问题,而是小声的问:“棠儿,你跟娘说句实话,你与太子殿下……”
钟梨棠扯出自己的一小截裙子,见被母亲坐得有些褶皱,脸色更是不好。
“什么啊?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娘你身上真的有味儿!”
方氏已有不悦了。
声音不免大了些。
“我是问,你真成了太子殿下的人?”
“娘!”钟梨棠的声音陡然提高。
随后又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娇羞,“娘你别乱说……”
看她这红红的脸,难得的女儿姿态。
作为过来人的方氏自认为事情是成了。
“好好好,娘不问,不问了。”
“哈哈,娘的好女儿,就是有能耐。”
“若是咋们家能出个太子侧妃……”
方氏话还没说完,就被钟晚意狠狠的瞪了一眼。
“娘你胡说什么呢!”
“侧妃再好听也是妾,我怎么可能去做那低贱的妾?”
方氏还梗了一下。
就她们的家势,能想到最好的就是侧妃。
不过……
想着女儿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有这层关系在,争取个太子妃也不是不可能。
“好好好,是娘错了,我们家棠儿美貌动人,自然是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娘娘……”
母女俩说话的声音也只是稍微压低了一些。
外面伺候的人还是几乎全听见了。
尤其是送东西过来的周妈妈,就耳尖的听到了这最后一句。
她的心绪有些复杂。
嘴角隐约带了分嘲讽笑意。
里面的方氏正在给钟梨棠梳妆。
被各种嫌弃。
周妈妈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走了。
年三十到了。
京都的百姓们挂着灯笼,放着焰火,一派安稳喜乐的样子。
宫中更甚。
为表盛世繁华,皇帝早前就特意下旨要好好办。
由此,宫中各处都是张灯结彩。
哪怕是些低位嫔妃的住处也都装饰得喜庆洋洋。
午后。
皇帝还携皇后及太子上了城楼,接受万民跪拜。
本是一场极其喜庆的年末盛典。
可真正为国富民强而欢欣的又有几人?
这一点无人可知。
反正此时连上楼资格都没有的蓝贵妃,脸色就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