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看见她再动我东西,我会当着你面揍她稀碎。”
“你反了,反了!”
中年人气息有点不顺,女人赶紧用手帮他顺气。
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此时众人看着这场闹剧纷纷屏息。
那声轻笑似乎是叶晨发出来的。
凌琳看见他走到中年男人身边,低头对着中年男人说了一句话。
中年男人眼神一惊,身体一动也不动,像是吓傻了。
少年满意地看了眼中年男人,脚步轻盈,神色慵懒。
慢悠悠地地离开“案发现场”。
女孩儿在另一侧,借着钢琴,抵挡了少年向这里投来的视线。
那般狠厉的叶晨,才像极了活阎王。
继续弹着钢琴。
陈老板不在,周姨和其他几个服务员安抚中年人,对着其他食客致歉。
闹剧渐渐平息。
琴声清脆,响亮如常。
那场闹剧很快就被掩盖下去,似乎没有发生过。
食客都只关心自己的事情,人之常情。
在世间走一遭,各家有各家的不幸,场外人当做看剧就好。
这个世道,我们既是演戏人,又是看戏人。
女孩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去!”
惊呼一声,叶晨什么时候绕到自己的背后了。
活阎王的周身狠厉劲儿还没消散,眼中的幽暗如同化不开的浮屑。
懒洋洋地看着被吓一跳的女孩儿。
那表情像在欣赏,又像在捉弄,竟顽劣极了。
凌琳从没有头皮发麻的时候,此时却有这种发麻的感觉。
双手却是惯性的弹着琴曲,那流畅的琴声,不见一丝因刚才的惊呼产生的慌乱。
“我什么都没看到。”
女孩儿赶紧说
又补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危险情形面前,反客为主才是王道。
“真不会撒谎。”
叶晨眼睛里透着鄙夷,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那周遭的危险气息到是收敛不少。
“什么撒谎?我听不懂。”
她不知道叶晨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叶晨深深地看了眼凌琳,望着她灵动自如、琴键上飞舞的双手。
忽然俯身。
女孩儿此时背对着叶晨,却能感觉少年突如其来的靠近。
只听他道:“你这手,弹琴倒是不错。”
凌琳心里暗叫,他此时就在她的左耳侧,气吐如兰。
二人距离异常近,淡淡的清香,似乎是清甜的柑橘,传入脸颊微红的女孩鼻子里。
好闻的很。
这个动作十分暧昧,她有些不自然,想扭动身体,向右侧倾斜。
还没开始叶晨就迅速起身,皱眉看向凌琳:“真臭。”
我刚洗的澡、刚洗的头。
又被气到了,她表面保持平静,但是微微扩张的鼻孔出卖了凌琳。
只听得她说道:“我臭?麻烦您离我远点啊。”
“给你脸了?”叶晨挑眉
少女无语,想着不要跟他说话,不然每次都被气个半死。
曲毕。
揉了揉发酸的手,男孩神色慵懒,目光却是异常安静地看着她。
每次谈完一首曲子,凌琳都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休息调整。
“你会雪花吗?”
少年说出这句话时,神色温柔,可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
“算了,你怎么会弹。”
语气颇有些幽叹和烦躁。
看着叶晨急速离去的背影,怔怔道:“我会啊。”
冬天啊,随风飘摇的雪花,是爱神赐给天下所有人的礼物。
它能让夫妻一夜白了头,实现爱恋时互相许下的愿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一个星期过去了,秋天越来越张牙舞爪,街上不少人已经穿上了毛线衣。
自古秋天就是悲伤的季节,少女怀揣着银行卡,来到一所狭小的公寓。
决定用微薄的钱租房子,花钱是悲伤的。
本想在熬几天,发现夜晚实在冷的难受,迫不得已寻求周姨的帮助。
正巧周姨有个表姐妹,专门处理这方面的。
一个电话打过去,寒暄几句,表姐妹爽快的答应下来。
周姨的表姐妹也姓周。
周大妈有些胖胖的,一笑眼睛眯成一道缝儿,看起来和蔼极了。
这家虽有些破旧,但设施都挺齐全的住所。
女孩会心一笑。
一室一厅,有小小的阳台和小厨房,以客厅为中心。
左侧是小厨房和卫生间,中间由两道墙阻隔断开。
右侧是起居室和阳台,客厅摆放着冰箱、电视机等。
卧室中还有空调。
关键是租金特别便宜,一个月八百。
加上水电煤气也就一千二左右,并且离同问中学挺近的。
真诚地朝周大妈致谢。
周大妈摆摆手,道:“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打我电话。”
“嗯,好!”
送周大妈出门时,手里拿着周大妈给的电话号码。
她觉得,是时候买个手机了。
手机买便宜一点的,老年机不错。
交了租金和水电煤费,现在自己还剩四千六,买个手机大约用三百,还有四千三。
“唉。”得继续赚钱了。
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公寓就是不一样,睡觉都变香了。
早晨起床,少女伸了伸懒腰。
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幸福的快要流出泪水。
这可是她自己一手一脚赚到的,付出努力得到的。
今天的心情特别好,看着什么都可爱——从前从未注意的小鸟儿叽叽喳喳在树林枝丫快活的叫,街道旁郁郁葱葱的防护林在秋季却如此茂盛。
一切是那么的不同,却又那么的不同。
蓝天白云,女孩子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开开心心的去上学。
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双眸子清亮无比。
从未发现,生活竟如此美好!
这几天,都有些晚到教室。
发现几双眼睛意味不明的盯着自己,她淡淡地一一扫了过去。
唯独到欧阳菲这里,跟她对视起来。
对方一脸侥幸的看着她,微微张开嘴唇说着什么。
凌琳看不懂她的的哑语,翻了个白眼。
以前,她从来没有对人翻过白眼,这是第一次对讨厌的人。
翻白眼还是欧阳菲教她的。
当她看着自己时,就会转过头去看她,然后对方就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几次都是这样,弄得人心里痒痒。
就像脏话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来到这个世界,除了陈小果,没有什么人愿意靠近她。
倒是问题目的渐渐多了起来。
放在以前,成绩再好的她,获得的荣誉再多,也很少有人问她题目。
所以当她讲解的时候,尽力将所有复杂的知识讲解的明白清楚。
什么东西都要学习,不过是有的人慢有的人快。
学习快的人就被人成昨天才。
殊不知,其实学习慢的人才更有潜力。
因为有时候讲的太过复杂,所以问问题的同学听的不是很清楚。
她就要细细拆分,如若还听不懂,她就直接放弃了。
不会强求自己。
但大多数,凭借耐心,还是能够将问题讲清楚的。
上课,同学们起立。
林老主任说坐下时,欧阳菲此时站在椅子上,望着林主任。
大声道:“老师,我有话说。”
林老师疑惑地看着欧阳菲。
温和地开口:“好,欧阳菲同学请说。”
“老师,我有证据,这次月考周雨诺作弊了。”
全班哗然,大家的眼睛不约而同的一起看向欧阳菲。
凌琳也好笑的望过去,看着她列举自己的作弊证据。
林主任满脸黑线,上次欧阳菲找他就是为了这事儿。
一直在说周雨诺同学作弊,搪塞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由。
还非要去查看两个星期前办公室的摄像头。
当了多年班主任,对学生们之间的矛盾多少还是有些明了的。
况且凌琳的卷子,不可能是偷看了答案。
二中的试卷,在考试前两天开始命题编写,不存在看答案的行为。
如果说凌琳真是作弊的,那只能是命题老师提前告诉她答案,然后她去填写答案,最后将所有的答案全部记下来。
哪料欧阳菲看林老主任拒绝后,将林主任后面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根本没听到试卷是考试前两天编写完成,一直在说周雨诺作弊。
林主任的脸都黑了,将欧阳菲骂了一通。
诋毁一个老师心目中的黑马、好苗子,能够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
身为老师是绝对忍受不了的。
林主任声音低沉,道:“你坐下,做不作弊我们老师还不知道?”
“欧阳菲,你现在的任务是端正学习态度,注重自身成绩。”
欧阳菲一听林主任这么护着周雨诺,心里委屈,趴在桌子上不说话。
她的同桌钱浅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小声道:“我相信你。”
身为好友兼闺蜜的张雅雅一点表示都没有。
“想来有些同学都不知道,命题组编写的卷子都是在考试前两天内完成,所以只要考场上不作弊,其他方面是绝对不可能作弊的。”
“好了,大家要向周雨诺同学看齐,学习这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精神!”
“注意,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林主任铿锵有力地说道。
被厉色对待的女孩坐下后压根就没听林主任讲的话,一心觉得林主任偏袒凌琳。
下课后去了另一栋教学楼,找自己的表姐欧阳倩倩。
欧阳倩倩读高二,选择文科,成绩不是年纪第一就是第二。
是老师眼中的宠儿。
更何况,欧阳倩倩还是唯一一个以文科生身份去数学兴趣班的人。
没准能说服林老师查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