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禹索性俯身把容歌扶起来,让她靠着坐了会,慢吞吞把一碗粥喝完。
「那啥,舅舅呢?」容歌愈发心虚,干巴巴的笑了声,「我们这是在肃州吧?舅舅没走吧?」
江驰禹看了她一眼,说:「走了。」
「啊?」
容歌的嘴角可怜兮兮的抿在一起,抻长了脖子往窗外看,不信似的又说:「真的走了啊?」
「真走了。」江驰禹抬起大掌遮住她快要瞪出去的眼珠,笑道:「昨晚走的,军中要务,陆缙八百里加急喊呢。」
容歌盯着江驰禹看了半晌,终于确定他没哄人,清冽的眉尖微微蹙起,心中难掩丝丝失落,兴致欠缺的咕哝道:「走的这么急,想来没有受伤,他生气了吗?」
「嗯。」江驰禹伸出垂在一边的左手,手掌摊开讨安慰,抬着嘴角说:「生了老大的气呢,说什么都要带你走,本王去求软,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容歌捧着他的手掌,耷拉下眼皮,「你这手……挨打了?」
「挨了,不挨打你这会醒来人就在定远了。」江驰禹倒没说假话,如实道:「拉扯时激怒了苏将军,他回头就给了本王一巴掌。」
容歌惊了,孱弱的身子倏地坐直,脊背都僵成了一条线,嘴唇翕动。
指了指自己的左脸,江驰禹轻笑,「苏将军以长辈的身份把你托付给本王,本王却让你身至险境,这一巴掌都是轻的。」
「他怎么能打你呢!」容歌神情委屈,比自己挨了打还难过,小心的屈指摩挲江驰禹的锋朗骨感的脸颊,「你长这么大没被人打过,众目睽睽之下,舅舅下得去手。」
容歌是真心疼。
其他人在江驰禹面前重话都不敢说,他多么体面的一个人,竟被当堂扇了耳光。
江驰禹是心甘情愿挨的,他逗趣道:「幸好本王如今带病,苏将军不敢下重手,软话说尽他也没真舍得带你走。」
容歌眉头更深,「那你手心怎么回事?」
江驰禹笑,「气急了挨两板子,年少时在宫中受教,本王不也没少被太傅打吗?」
他天资聪颖,每次在学堂挨打都是因为容歌。
现在想想,连那些挨批的日子都是美好的回忆。
「他还打你手心?」容歌惊了再惊,一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多伤脸啊?我我我……气死了!」
江驰禹见容歌双肩微抖动,那模样随时能哭出来,若非这个人是苏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