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认命,那还弄那些姬妾做什么?分明是还没有死心。林玉珍想质问陆建新,终是软了一截,不敢相问,加上那两个小妾,自进门伊始便一直悄无声息地藏在院子里,给冷汤冷饭也接着,丢了一堆针线活去也接着,她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发作的。
她前两日见陆建新心情好,稍微提了提那几个妾的事情,说是有人说他带了美妾归家有闲话,他顿时就翻了脸,说她没有大妇的心胸,方嬷嬷拼命拦着,拿事儿来说道才算是岔了过去。
她带了几分恶毒的想,随便吧,反正也生不出来了,只管折腾。这样一想,心情也就稍微平静了些。
林谨容先是一怔,转瞬明白过来,陆纶是指孝道这件事。他是问,是不是他在孝期喝了酒,就是大不孝,对陆老太爷就不是真的怀念和哀伤。
林谨容想了想,低声道:“我不这样认为。你一听到消息,就赶了回来奔丧,能够在灵堂前冒着大雪跪上半夜,那自是因为你哀伤。喝了酒…………”虽然她自小受的教育,这种行为是不成的,但就同她刚才说的那样,陆纶的哀伤丝毫不亚于任何人,话自然而然地就从她口里滑了出来:“酒肉穿肠过,这些虚礼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人人都绷着一张脸皮,只怕被人给撕了,实际上谁又知道里头是何等的肮脏?我眼里,你比许多人干净得多,赤诚得多。”
陆纶定定地看着林谨容。她一身孝服,头上任何首饰全无,脸上也带着些浅浅倦容,但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含真诚,唇角还带着一个安抚的,温柔的笑。他慢慢地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傻丫头,怪会安慰人的。
不枉我小时候为帮你忙,挨了多少揍,罚了多少跪。”
又没正经了,林谨容翻了个白眼:“没大没小,你二哥听见不骂死你!你还是好生歇着吧,看看你那个样子,和鬼似的,虽然虚礼是做给旁人看的,但你也真是讨打!”
陆纶笑笑,又低声道:“先前外头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下,我娘伤得重不重。”
林谨容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有意要加深他的愧疚,缓缓道:“二婶娘那里,我自会使人去打听。你问先前是个什么情形么?二叔父大抵是怨二婶娘把你醉酒的事情瞒了他,生气了,打了二婶娘一下…踢翻了炉子和药罐。”
陆纶垂了眼不语。
林谨容故意引他道:“我告诉过你,叫你别和陆绩瞎混,你总是不听。他是什么人?明知你在热哮期间还拉你去喝酒,他倒是推脱得干干净净…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