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五月,五月的上海是多雨的季节。天空灰蒙蒙的,不似三月的春雨沾衣欲湿,也不似六月的阵雨豆大倾盆,五月的上海更像蒙上了面纱,大雾中有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行走在雾雨中,可以选择不打伞,但是走不过十分钟,必定全身湿透。
泽旻停下车,见二爷的房子大门紧闭,他上前举手敲了两下。
“来了,谁啊?!”听声音是金泰虎的,泽旻有些纳闷,难道二爷需要亲自开门?
门打开,金泰虎满脸胡渣显得更加邋遢,他也总算潦倒了,老婆儿子全部在外面混荡,三餐都得自己解决。他老婆一到点就出去搓麻将,雷打不动,比新闻联播还准时。他儿子听说是开了一家洗车场,但是从来都是跑回来找他要钱,也没见他拿到儿子什么钱过。
他以前还能仗着自己年轻,在外面养几个女人,但是现在人也不行了,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家里的保姆早已辞退,那些女人更是不见踪影。他出去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都讨厌。要不是仗着他是金泽旻的二爷,八成到哪哪受气。
“呦,是你啊?!”金泰虎见到泽旻惊讶了一下,“什么风把我的好孙子吹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层辈份,泽旻早就一拳打上去了,这“孙子”听起来就是在骂人的。
“二爷别来无恙啊,作为晚辈,我来看看长辈有什么奇怪的?我倒是担心您一个老人家独自在家,万一出点什么事谁都不知道的,那有多危险啊~是不?”
金泰虎不屑地笑笑,开门迎他进来,“进来吧,我这里没什么好招呼你的,你有话就快说!”他倒是满直接的,知道金泽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金泽旻走进去,里面乌烟瘴气的,还夹带着一股阴潮的发霉味。他捂着鼻子走进去,觉得太失礼,又放下手。
茶几上放满了果壳垃圾,烟灰缸上的烟蒂已经满了,金泰虎整个扔进了垃圾桶,也许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吧。
“二爷怎么忽然不撤股了?”泽旻站着,双手环抱着胸口。
金泰虎把茶几上杂乱的东西全部推进垃圾桶,然后抽了纸巾三下两下擦干净手,“你看我这里都山穷水尽了,我不撤股我就喝西北风了~”
“那为什么又不撤股了?”
“因为”金泰虎想了想,又断然否决,“没为什么,不想落井下石而已。”
“是吗?”泽旻知道他这是心虚了,当初帆宇说二爷一定要撤股,而之后却又不撤股,他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如此看来,果然是这样。
金泰虎假意地说,“怎么说我都是金城的一份子,我也姓金,金城出了事,我不能拿钱走人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