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果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才稍稍地疑惑一下,才道:“师父和师叔在打架?”
寻兮:“……”
这!这槽点,都不晓得该从哪里吐槽了。
话说哥哥,你这么直呼狂朗为师叔,真的好吗?
莫要忘了昔日狂朗这厮对大晋虎视眈眈啊?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柱间伸出手来,抚了一抚她的脑袋,温声道:“这不是有师父在吗?——相当师父能处理好罢?”
她幽幽地瞅着柱间,一时感慨万千:不知该训斥自家哥哥天真,或是……唉!反正她是无话可说了。沉默良久,她聆听屋里持续的打斗声,问道:
“哥哥,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挠了挠头,柱间道:“要不,咱们先吃饭?”
——放任师傅和狂朗战斗而我们则不管不问,兀自地吃午饭啥的……我只能说:哥哥,你心真大!
不过……
不过,她也不反对就是。
反正她侯在屋外,除了等待结果,竟是帮不上一点儿忙,还不如填饱肚皮再来?
她寻思师傅真要和狂朗分出胜负,只怕还要好一阵子……不禁地,她说:“那么,哥哥,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好主意!”柱间想也不想地同意。
至于师娘……师娘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地附和。
于是乎,寻兮一行人毫不迟疑地丢下师傅,兀自地跑去吃饭了。
并且,等到大家吃完饭,再返回屋外时,屋里的战斗仍没结束!
这可太好了……
不不不!
应该说:这可太吓人了!
唉!
但愿师傅能获胜罢?
寻兮她终于有精神去关心自家师傅了:但愿师傅一番酣战后,身体无恙?
——真有恙也无妨,她可是医神!
只要对方吊着一口气,她就有法子把人救活!
“兮,我有事,先出门了?”这时,她听见柱间歉意地说,“下午有外国使者要来,我必须亲自接见……”
眨了眨眼,她瞅着柱间一副处理公务的表情,先道:“哥哥,你不担心吗?”
“担心甚么?”
“担心师傅遇到危险……”
“咱们的师傅有危险吗?”柱间反问。
“这……”她被问住了。
是啊!
师傅有危险吗?
——没有!
为甚么?
——因为有她啊!
她是医师!她医术高超!她能应付好情况!
所以……
死循环!
她囧了。
定定地注视柱间,她问:“哥哥,你似乎都不上心啊?”
柱间道:“许是师娘太冷静了,我没法上心啊?——再者,我也不好插手师傅和师叔的恩怨啊!就像当初我和斑……”
若有所思地,柱间戛然而止。
寻兮:???
哥哥,你变坏了!怎地吊人胃口?
“总之,兮你放心,相信师傅会处理好的!”柱间轻拍寻兮的肩膀,一副信赖的样子。
这一时刻,寻兮真想龇牙咧嘴,抱怨柱间下手太重——奈何柱间极有分寸,拍她的时候一点也没用力,是以她也不觉得难受……“但愿罢?”她叹了叹气。
柱间则咧嘴笑了。
“我先忙了!我会早去早回!”柱间向寻兮保证。
尔后,柱间便离开了。
接下来,寻兮深深地怀疑柱间是不是能看出师傅和师叔……哦~不!是狂朗的武力水准,否则怎能掐得如此之处:午后,乃至晚饭,待到一天结束后,柱间才慢吞吞地表明:愿意陪她和师娘再等师傅出来!
结果:柱间等人没有等待太久,屋中总算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
寻兮两脚都站得麻木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平静下来,岂不是代表双方厮杀落下帷幕了?——“师傅!”率先地,她喊出声来。
师傅真给回应了,虚弱道:“兮丫头,快进来。”
然后,她便推开门去,和师傅、柱间一起迈进房屋。
便见师屋中一片狼藉不说,师傅和狂朗各自地躺在破破烂烂的榻上,动弹不得。
师傅还甚有闲心地朝她打招呼,招呼道:“兮丫头,让你担心了。”
寻兮还未出声,师娘则红了眼睛,又怒又嗔道:“夫君,等你伤好,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师娘生气极了,却又舍不得狠揍师傅一顿。
随便地瞟了一瞟师傅和狂朗,她见师傅还有一口气在,而狂朗则晕了过去,便知这场战斗是师傅赢了……“师傅,你等一下!我去拿行医木箱!!”
说罢,她调头就跑,跑向自己的闺阁,将好久没用上,实则只才三、四天没接触的行医木箱拿来,带至师傅的眼前。
娴熟地打开行医木箱,她开始替师傅医治。
但是,师傅却把手一指,指向狂朗,要求道:“先给狂朗治罢!”
翻个白眼,她不客气地非要替师傅治去,还道:“师傅,我是医师,现在听我的!我先治你,你不许反对!你若想让我快点治这厮,最好不要违背我的意志!”
她取针,烧针,先消毒,后扎向师傅的指定穴脉,先替师傅止血消疼。
尔后,她又取来止血粉、止疼粉、消肿粉啥的,分门别类地替师傅涂上。
最后,她才拿纱布包扎起这些伤口,只差没把师傅包成白纱布。
“兮儿,兮儿,够了,够了。”师傅苦笑。
她却不理,认认真真地确认师傅没问题后,才叮嘱道:“师傅,你身上多有骨折,三个月内不许乱跑!乱跑!乱来!!听明白没?!”
“明白。”师傅被她训得可老实了。
师娘则咬唇道:“夫君,你可真是吓到我了……吓我很有意思么?!”
师傅柔声道:“夫人,是我冲动了,没有下次了!饶我一回罢?!”
寻兮默不作声,余光瞅着师傅和师娘的互动,感慨师傅对师娘真好,而师娘对师傅也不逞多让——若非师傅伤势太重,只怕师娘真要进行爱的鞭挞了!
收回视线,寻兮再瞧狂朗。
彼时,狂朗呼吸微弱,面色苍白,大伤带小伤,好不凄惨,一脸快要逝世的架势,看得寻兮内心无比酸爽:老实说,只要她粗心一点,狠心一些,胡乱地医治狂朗,乃是狂朗重伤而死……寻兮她真的不介意啊!
甚么救死扶伤是医师的天职,甚么悬壶济世是名医的人生准则啥的,她真的可以……不等她想个理所然来,便听柱间的声音响起,响道:
“——你们还愣着做甚?还不把人搬走!”
咦?
眨了眨眼,她后知觉地瞧见一群医师们抬着担架,赶至她的身边,还向她行了行礼,恭敬道:“娘娘辛苦了,这人就交给我们处理罢?”
处、处理?
她惊了。
不等她出声,这群医师们就呼啦地涌上前来,把狂朗小心翼翼地抬到担架上,并且疾速地抬走——末了,有一医师还特意说明道:
“这人病得太重,必须要隔间!我们就抬这人到隔壁!”
隔壁?
她满头黑线:如果她没记错,隔壁是一片小树林呀?
穿过小树林,才是另一客居……
换句话说:哥哥是想软禁狂朗吗?
只是说得场面话非常漂亮罢了。
狐疑地,她瞄向柱间。
就见柱间朝她笑道:“兮,很晚了,你累不累?”
“……还好。”嘴角一抽,她故意与柱间抬杠。
柱间却淡定道:“那就好好地休息罢!你都忙了一天,师父要细心调养,睡眠才行,否则体力如何恢复?”
这……貌似挺有道理。
她瞄向师傅。
师傅喘气道:“兮丫头,你且回去。为师没事。”
真没事吗?
她表示怀疑。
可她沉默地起身,听从师傅和柱间的建议,先行离开——
她觉得师傅和哥哥有话要说,且不想让她得知!
果不其然,待她走后,师傅对柱间说:
“对不住!我的挚友又来大晋了。”
柱间笑了一笑,沉声道:“可知对方有甚么目的吗?”
一边说,柱间一边示意周围的闲杂人等赶紧退出。
很快地,周围只有柱间、师傅和师娘三人。
师傅道:“一来是为了庆祝晋王成亲,二是是想掳走晋国王后。”
“甚么?”柱间神情一变,语气却仍是冷静,“为甚么?!”
“这几年大晋的医疗水准飞速地发展,谁不知是晋国王后的功劳?”师傅眉头紧锁,“这会子,谁不想把晋国王后掳回本国,让晋国王后帮助并推行本国的医疗设施?——只能说,咱们的兮丫头太能干了!”
“诸国有此打算,我并不意外,只这狂朗……”柱间十分无语,“赤狄不是游牧么,也要甚么医疗设施?”
“赤狄的确不需要,但却架不住诸国在幕后推动啊?”师傅冷声说,“我问出来了,据说是芮国的手笔……没想到芮国仍不死心,还敢偷偷摸摸!”
“芮国?”柱间问,“此话当真?芮国土地很少,野心倒挺大——”
“你打算怎么做?”师傅问。
柱间道:“先派使者质问芮国,芮国若不认错……”
柱间手握成拳。
师傅道:“我虽生气,但我奉劝你,若无一场战平芮国的实力,切莫掀起战争。”
“因为赤狄么?”柱问肯定地问。
师傅抚掌道:“没错!只要你发兵攻打芮国,赤狄就会趁机劫掠大晋边境。”
“真会算计!”柱间相当恼火,“真以为我不会联盟诸国么?——倘若赤狄真来偷袭我大晋,我势必……”
适时地住了口去,柱间意识到此乃机密,不可为外人道哉。
师傅了然道:“今夜很晚了,老朽恭送大王!大王且陪王后罢?”
后面一句话,师傅说得甚是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