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破烂烂的堤坝,根本就抵不住下一次的暴雨。如果不尽快修复,恐怕又会重现十五年前的惨案。
于是她继续道:“民女偶然看过一本书,其中详尽地记载了多种防洪的方法。就比如这堤坝,河道太浅、坝面太低。
可以先挖出两米深的河道,然后放入木桩,再在木桩坑中填上石块和碎砖加固。另外还可以在河滩上堆砌碎石、残砖、瓦渣等,用以减缓河水对堤坝的冲击。”
张学道最开始只是基于礼貌去听穆惜文这样一个农女讲什么修固堤坝的方式,但听着听着,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他更是正色道:“穆姑娘这一说法果然很实用,不知那书册你是在哪得到的?”
穆惜文抱歉地说:“是我以前偶然在一间书肆中看到的,后来这书肆东家关了店也不知去哪了。不过我还隐约记得好几种防洪方式,伯父若是相信民女,民女自然知无不言。”
张学道微微动容,“你可知这是多大的功绩,果真愿意这样无偿告诉老夫?”
“当然,”穆惜文柔声道,“这是切乎黎民百姓的安危大计,民女虽没读过太多书,但也知‘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张学道的眼神更加欣慰了。
穆惜文早有准备,一边指着堤坝细细讲解,一边用随身带来的纸笔勾画作图,更在旁边批注上文字。
随行的穆富阳早已看呆,他竟不知阿文这般厉害,不仅识得字,还知道修堤坝这种官老爷才知道的事。
头顶的太阳逐渐高悬,不留余地地发挥着光和热,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穆惜文说得口干舌燥,眼尖的穆富阳连忙狗腿地递过来冰镇酸梅汤。这汤是穆惜文去大青山上采的野果回来做成的,之后放入后山的山泉中,效果堪比冰镇。
这次她特意带了一大桶来,酸梅汤下面专门用泉水镇着。
她接过碗,十分恭敬地先给了张学道,“伯父你尝尝这个,清热解渴,酸甜可口。”
想来张学道已经被张映安科普了“穆小兄弟”的厨艺有多高超,他没有迟疑,道谢后伸手接过,一饮,果然有如一阵凉风般抚平夏日的燥热,酸梅独有的酸甜香气更是直达心底。
不过他的性格比张映安内敛许多,若是张映安在此,恐怕又要兴奋地冲上去抱着穆惜文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旁边的穆富阳也灌下一大碗酸梅汤,美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穆惜文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地拎上桶走到那些衙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