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其听得惊堂木都要捏碎了。
“肃静!穆氏,你状告易迁纵容家仆殴打你父,致其重伤,还状告他擅动私刑?”
“是的!”
龚其又扭头看着一旁高傲地仰着头,用不屑的眼神扫着众人的易迁。
“易老爷,你状告木工穆岳趁着来你家做活的时机,里应外合,盗窃你家上千财产?”
“对!”易迁满是肥肉的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因为他人证、物证俱在!
“可有证据?”龚其没管原告穆惜文,反倒明里暗里偏着被告。
“当然!”说完,一个身材矮小的下人就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
“回知县老爷,奴才是昨天晚上和穆岳睡在一个房间的人。晚上大约三更天的时候,奴才亲眼瞧见他起床出去了。
只是当时奴才实在太困了,很快又闭眼继续睡了。早知道他是去盗窃的,奴才是宁愿一晚上不睡也要守着他啊!”
龚其满意地点点头,又问:“穆岳,你可有话说?”
穆岳呜咽几声,刚开口,就有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阿爹!”穆惜文扑上去赶紧拿手绢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污。
“赫赫……草民……草民没有盗窃……昨晚易管家送了太多次茶水上来……草民不好拒绝……都喝了……所以夜间草民是如厕去了。”
龚其板着脸,“谁能证明?”
“无人……无人能证明……”
龚其面无表情地继续转头问易迁,“易老爷,你可有物证!”
易迁还是得意洋洋地仰着头,“有!上物证!”
很快,便有衙役捧着一双沾满湿泥的鞋子走了上来。
易管家走上前来解释:“这双鞋子是在穆岳昨晚住的下人房外面找到的,鞋底沾满了泥巴。我们昨晚已经验过,同寝的另一人脚小上许多,根本穿不上。
从下人房到茅房,不需要经过草地就能去。昨晚大雨,难不成他这么闲得慌还专门从草地上走一遭?
而能让他的鞋变得这么脏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专门绕路去了库房!不过,虽然他记得扔掉脏鞋重新换一双干净的鞋,却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昨晚大雨,他一路都留下了泥印,那泥印一路从沿着库房往外,消失在了穆岳房间的窗外。
而且,我易府多年来从未发生过行窃案,偏偏这穆岳一来就发生了这么重大的行窃案。这,还不算铁证如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