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林若”的忌日。安泰伯府和黎府里,除了吩咐府中上下茹素一日之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哀悼之举。惯例的法会,不论是故去多年的林鸢儿、顾漫希的,还是林谦和“林若”的,都在四月廿日到五月初十之间到城外的普济寺举行,已是约定俗成之事了。
林若独自一人坐在园中的秋千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没过多久,便听着屋里头吃饱睡足的林臻吵闹起来,搅得哥哥林玦不得安宁,最后的妥协之法,依然是醉月和奶娘带着一脸严肃的林玦和一脸得逞的欢快笑容的林臻一起,把两个小家伙都抱到了林若的身边,在绿色藤蔓棚下的秋千架上,一大两小一起慢慢悠悠地荡着,小丫头兴奋的直叫,真是一刻也不得安生。
如此奇特地度过自己的第一个“忌日”,当真是一种很啼笑皆非的体验。
等到两个孩子玩累了——确切地说,是林臻玩累了,林玦无聊到犯困了,林若便叫奶娘把孩子抱进屋里睡下,而后,自己则来两个呼呼大睡的孩子旁的桌几上,吩咐醉月摆好笔墨纸砚,开始练习左手写字。
终于心不在焉地熬到了夜深时刻,一道黑影利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佯装了一日的镇定,才被撕开了一点破绽。
“他今日……是怎么过的?”
很显然,这个“他”,指的就是慕容冲。
冷夙用惯有的面无表情和了无起伏的冰冷声音回道:“王爷天不亮就出了门,城门一开就去了普济寺,在‘您’的牌位前枯坐了一日,没有叫任何人伺候着,直到关城门前才回来,临走前给寺里添了不少香火钱。眼下,正在王府您原来住的那间屋子里头,一个人呆着,只叫陶福送了五坛‘琥珀光’,厨房做的吃食,分毫未动。”
“……一整天没吃东西?”
“是。”
相较于林若迟疑的提问,冷夙的回答利落且笃定,一如他的行事作风。
林若又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了,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微皱了一下,但是林若此时心不在焉,眼睑低垂,双眸黯淡无神地盯着不知何处,根本就没有瞧见冷夙眼中满溢而出的心疼和不忍。
不知又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发现冷夙依然伫立在一边,才出声询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冷夙抿了抿唇,冷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语气稍缓,却仍有些生硬地劝道:“小姐,邓歆死了,唐门没了,为什么还不告诉王爷您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