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顿默了片刻,明白黎焰所指,但他仍是不解,对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刚正不阿的首辅阁老邱隘动摇。
黎焰笑道:“眼下,前头的三位皇子正值壮年,后头的几位皇子也迎头赶上,若真是要变个天,可选择的余地多了。满朝的人都心思活络,邱老如此受帝王倚重,一心为公,即便不想掺和党争倾轧,也必定会想为社稷留下一位愿为黎民苍生为重的王爷啊!”
宁王冷笑一声:“以黎民苍生为重,哼,我?”
“那是当然!”黎焰睁大眼睛,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你,不结党、不营私、不贪权,江南的事情上,那是一心为民啊!”
“你少来!”宁王丢给黎焰一个白眼,“我什么德性,我自己清楚,你也清楚,你家那位酒娘媳妇儿更清楚!这些个破事儿,浪费我多少时间?我都多久没好好跟人下下棋、赏赏花、写写字、喝喝酒了?还有,你可别跟我玩儿失忆!上个月我在朝堂上说的那些个冠冕堂皇的话,还不是受你之托才说的?”
“我没说不是啊!”黎焰一脸“我冤枉”的模样。
宁王不想再搭理他,一边喝酒,一边拿眼白时不时地暼他一下,可是知道原委的黎焰明显比他更沉得住气,最后还是他自己熬不住,“啪”的一声,把酒杯拍在桌案上,重新质问:“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黎焰淡淡一笑:“其实也简单,鸾凤阁那边,又不是只有邱老一个人。七个阁老呢,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又时不时地会从翰林院调了几个翰林过去帮着誊抄,挑个人为你说几句‘公道话’,再容易不过了。”
“‘公道话’?”
“是啊,比如‘宁王当真是能干,就是懒了些’,再比如‘皇上这边看重宁王,只怕会惹旁人心中不快’等等。”
“你,你你你……”宁王指着黎焰,一巴掌拍在黎焰的肩上,“可真是……够仗义的啊!”
“哎,好说好说,咱们俩这都多少年的交情了?”黎焰哈哈朗笑,继续道,“首辅大人多睿智啊,身居高位,思量的当然远了!这么多皇子里,望之而似人君者,可不凤毛麟角吗?江南那档子事儿,可是把烨王、太子、煊王都牵扯在里头了!可是这里头的盘根错节,水深着呢!查得出查不出,你都把那仨都得罪了,不仅是他们仨,还有满朝文武,大半都得跟你对着干。万一有人动了杀心,你这么根凤毛麟角折了,那可是朝廷的一大损失啊!”
宁王自然想得明白,他本来也没打算掺和进